「靠!」陳寐輕罵一聲,頭昏腦脹地從沙發上撐起疲憊的身子,摸索著不知在哪裡嗡嗡作響的手機,低聲煩躁地嘟噥道,「在哪兒呢?」
昏暗的客廳,瀰漫著濃重的菸酒味,地板上散落的酒瓶因他的走動,時不時發出清脆叮噹的玻璃碰撞聲響,惹得耳膜發疼。
俯身在地上摸索半天,總算是在第三個電話鈴的最後一秒按下了綠色按鈕。
「餵?」
「你他媽終於接電話了!」經紀人許沉扯著嗓子大罵道,「你知不知道!你凌晨發的信息已經在網絡炸了?!」
「……」耳朵都快要聾了,陳寐把手機擱置一邊,拉開厚重的窗簾,刺眼的陽光一時之間讓他難以適應,無奈只好抬手擋住眼睛,企圖遮擋整片光亮。
「你什麼時候改的密碼?!誰允許你改的密碼?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這麼任性?!」許沉捶著面前的桌子,力道大得差點將手邊的水杯震翻,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他的名字,「陳寐啊,陳寐!要想不被公司雪藏,你就好好聽話!先安分一段時間……」
陳寐不以為然,「雪藏就雪藏唄,我早就不想幹了!」
「呵,你說的倒是真,那巨額違約金你賠得起?」許沉不屑,「你也就二十二,惹上誰不好!你他媽惹上嚴弋文!」
「他自找的!」陳寐揉著太陽穴,好在是適應了通亮的光線,在酒架中難得找到礦泉水,仰頭一口喝下去,讓水慢慢潤開他那發乾的喉嚨。
煙抽多了,喉嚨就沙啞得像是被膠水黏合在一起,一說話就扯著疼。
許沉無奈,「誒呦,活祖宗啊,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現在形勢都很明顯了你現在是惹他不高興了,連跪下道歉都沒用了,嚴弋文他現在就是要把你往死里打壓,哪怕你真沒陪睡,沒包養,你說這放網上誰還信你?」
「愛信不信。」
「……」許沉翻一記白眼,「這下好了,原本公司還想著你先避避,等過了這風尖浪口,大眾都遺忘了,你再出現。」
「可你…」許沉一大清早就被氣得肺疼,陳寐這小子大半夜和網友互懟就算了,甚至直言自己就是同性戀!捂著胸口喘氣,「你居然直接自爆?!」
「再過多久,我再沉寂多久,都無濟於事!」陳寐說道,「謠言不會因你的不作為而止,相反會加倍地詆毀你!是什麼就是什麼,我要告訴大眾真相!給我自己一個清白!」
「切。」還是太年輕,許沉不想抵抗了,「這圈子要真是這樣,之前那個誰就不會抑鬱自殺了。」
陳寐回想之前同公司的演員,誣陷網暴,在真相沒公之於眾就了結了他的生命。他憤然,掛斷電話前,撂下一句,「我要好好的活著!他們所做的骯髒齷齪之事,我總有機會找著,並揭發!」
「你……你當陳勝吳廣啊揭竿起義?還揭發啊?」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許沉被這麼一搞,這爛攤子誰愛收拾誰收拾,乾脆掛了電話,手抖得連水杯都拿不穩了。
「許哥。」助理小如靠著玻璃門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寐哥怎麼說啊?我還要再過去他公寓一趟嗎?」
「不用了。」許沉順下一口水,擺擺手道,「你先休個假吧,正好也快過年了,多回去陪陪你家人。」
「那——許哥我什麼時候能上班?」
許沉挑眉,有些不可置信,「平時沒見你上班這麼積極啊?」
「我…」小如訕笑,「這不是怕小寐哥真不幹了,我這助理也就沒飯碗了呀。」
「奧,我說呢。」許沉放下水杯明白了,「你放心,陳寐那小子頂多折騰一星期,最多不超過一個月,到時候有你忙的。」
「好嘞。」只要飯碗還在,一切都好說。「那許哥你先忙,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