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抬水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很燙,用毛巾擦了幾次還是不管用。
「還在發燒嗎?」
「嗯。」
「剛縫的針還有滲血嗎?」
「沒。」
「那就好,拿刀的那人呢?」
「跑了。」
「……」
迷迷糊糊中陳寐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艱難地掀起眼皮發怔地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
他不應該是躺在樹邊的嗎?怎麼躺在了床上?而且…這難聞的消毒水味,陳寐猛地起身,他怎麼會在醫院?
「啊—」手臂的受力讓他扯到了傷口,他吃痛地喊了一聲。
「小心。」張長程趕忙上前護住他另一隻插著針的手。
「我怎麼在這兒?」陳寐問他,一臉茫然地看著紗布包著的手臂,「我這是怎麼了?」
「是…」張長程吞吞吐吐,不知如何開口,瞥了眼一旁倒水的沈銀。
「先喝點水。」沈銀把杯子遞到他面前,「不燙了。」
陳寐偏頭不打算喝,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手機,「幫我打一個電話。」
「先喝水。」沈銀不依不撓,「你剛才出了很多的汗。」
「阿程你幫我拿一下。」沒搭理沈銀,陳寐越過他直接叫了張長程,「應該還有電。」
「啊?哦。」愣了一會兒的張長程還是點點頭把手機遞給他,「剛才在給你換衣服的時候,順便也把手機擦乾淨了,上面全是泥。」他解釋道。
「謝謝啊。」陳寐點開許沉的通話記錄,抬眸感謝道。
「是沈銀擦的。」張長程指了指他說道,「你剛才那一身髒衣服也是他幫你換的。」
陳寐睫毛一顫,故作不在意地點了點頭,也不敢抬眼看他只是輕輕地說了句謝謝。
如此狼狽的模樣,還是被沈銀看到了,對不對?陳寐不敢去想——看到渾身是泥還有血的自己,他會想什麼,真的會覺得蔣之鈺的死與自己有關嗎,真的會覺得自己是一個為了資源而出賣自己的人嗎?他真的會信嗎?
「我操,你總算是被我打電話了,你人沒事吧?剛剛小如發了一個視頻,我都快嚇死了,偏偏你的電話還打不通,我以為你……唉,還好還好你人沒事,那私生他媽的是不要命了嗎!敢拿刀捅你!……」
陳寐心不在焉地聽著,但隱隱也有預感,先前電話的威脅,現在又是直接捅他,顯然是有備而來,對他住的地方都這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