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
「小寐。」
果真,是江茗。
陳寐深呼一口氣,打算按掉。
「小寐,別掛。」對方似乎是猜准了他的下一步動作,立馬開口,「媽媽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陳寐沒有說話,胸口牢牢得被堵住,就連呼吸都困難。
「對,我們回國了,就住在以前的杭州的那套老房子,你是不是很久沒過來了。」江茗的語速很慢,像是在訴說著內心的憂傷,「花園裡都長野草了,早上還碰見了一隻野貓,你媽媽說它很可愛……」
不知為何江茗如此執著地打電話過來,難道僅僅是為了和他說那一間長久未住的老房子?
陳寐木然地望著窗外,雨好像停了。
「你在聽嗎?」江茗輕輕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沉默良久後才終於說出口,「小寐,你媽媽生病了。」
江茗停頓片刻,「她,很想見你。」
重重地在胸口捶了幾下,幾近窒息的感覺才稍許好轉,陳寐艱難地開口,「……我知道了。」
所以,平韻之是因為生病了才想起自己。
她明明是一個要強,有自我的追求的人啊。為了自己的事業和未來,她可以瀟灑地出國,不受外界的影響。可唯獨這一次,她卻突然地回國了。
陳寐隱隱有預感,一定是到了不可挽留的地步她才會選擇放棄,不再繼續自己的事業,選擇回國,見被她丟在國內的陳寐。
可能從生理意義上來說,平韻之是他的生母,是她將自己帶到這個世界,儘管母愛他不像常人一般可以得到,但平韻之給予他高於常人的物質,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正是如此才造就了現在的陳寐。
他可以不去顧慮物質上的任何,因為他本身就擁有著。但與此同時他也失去了本該得到的愛。
大抵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陳寐深嘆一口氣,或許這一次他能夠去知道原因。
蜷縮在床的一角,整個人隱匿在漆黑的病房裡,四下寂靜無聲,雨也停了,沒了惱人的嘀嗒聲,一切都沉浸在濃厚的夜色之中,沉沉地昏睡著。
唯獨陳寐是清醒的,內心的念頭也愈加強烈——他必須要回杭州,在此刻。
本該是陰天的日子,不知為何空中又飄起了雨,氣溫也隨之降了幾度,脫下的厚棉襖又不得不再次找出來換上。
「阿銀哥哥,大頭是不是著涼了?」蹲坐在門檻上的沈喆,一臉疑惑地看著懶洋洋趴在角落的大頭,「它怎麼沒精打采的?」
沈銀拿了件厚衣服裝進袋子裡,草草地掃了眼角落裡的大頭,「是不是吃多了?」
裝好衣服,他又拿了保溫盒裝了點粥,難受歸難受,生氣歸生氣,但陳寐發了燒又剛包紮好傷口,他也不能就這麼撂下他不管。
「可能吧。」沈喆撓撓頭,揉了揉它的肚子,「好像是跟以前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