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兄呢?」
方裴聞聲抬眸,「回學校了。」
「奧。」沈銀點點頭,是聽陳寐說過月初他要回學校,但怎麼也這麼突然,「是學校那邊臨時有事嗎?」
「……」方裴思考一番,關閉電腦回,「應該吧,張師兄回去得挺突然的,可能是導師貴州那邊的項目需要他過去吧。」
「嗯,有聽他說過貴州那邊的情況。」沈銀回,「那,章岩呢?送貨去了?」
「他…」方裴欲言又止。
「你怎麼來了?」正巧章岩拎著一個袋子走了進來,想了想突然從袋子裡拿出一個酒壺,問,「能喝酒嗎?」
「啊?」沈銀不解地反問,「現在?」
「對啊。」說著他已經從柜子里拿出酒杯,滿滿地倒了兩杯遞給他,「諾,拿著。」
「方裴一點用都沒有,一杯酒就倒下了。」飲完一杯酒他衝著方裴吐槽道,「只知道死讀書。」
「我……」方裴難以辯駁,他不但酒量差還慫,只是不服氣地嘟了嘟嘴而後又開了電腦看文獻。
「你看。」章岩攤攤手,隨後一把拉過沈銀,「走,陪我去喝酒。」
喝了酒的章岩力氣格外大,拽著沈銀一直走到附近的公園才罷休,撂下酒壺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雖說這會的雨停了,可地上仍舊是濕漉漉的,章岩倒是不介意,已經喝了不下五杯了。
「你怎麼不喝?」他蹙眉問道,「沒喝過酒?」
說罷他突然笑了一下,明晃晃地問道,「你喜歡陳寐,對不對?」
「嗯?」沈銀側頭看他,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這麼說。
「切——」章岩仰頭又將一杯酒送入口中,「你別蒙我啊,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沈銀淡淡地哦了一聲,學著他的樣子仰頭將滿滿一杯酒飲入口中,冰冷的酒從喉口一直抵達胃部,灼熱的躁感毫無防備地蔓延至全身。
是啊,初春萌生的情愫最經不起推敲,殘餘的冬寒一吹就全暴露了。
倒春寒一出現,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時間還在流逝,不知不覺間現在已經是四月了。
此刻沈銀的心像是一張被揉皺了的紙,陳寐在他的生活里留下了一道一道的摺痕,難以撫平,就算是他用盡全力,那淺淺的印記仍舊印刻在他的心裡,淺淺的,難以忘懷的。
不知不覺間,一壺酒已空了底,對坐的章岩臉漲得通紅,頹喪地耷拉著腦袋,目光無神地盯著面前的空酒杯,停頓片刻他突然煩躁地將它丟擲到地上,低聲咒罵一句後踉踉蹌蹌地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