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陳寐調低溫度,好像隱約是有點熱。
既然起身,他乾脆就去了趟廁所。
「你怎麼也在?」正推門的陳寐恰巧撞見從衛生間出來的沈銀,有些奇怪,「你不是去拿花露水了嗎?」見他沾水的發梢,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估計是睡得熱出汗,他順帶來洗把臉。
「在這。」沈銀伸手遞給他,並沒有解釋前面一個問題。
「你先拿回去。」陳寐往裡挪了挪步子,沖他笑笑,「我想上廁所。」
「好。」沈銀側身給他讓出位子,不著痕跡地深呼一口氣,「那我先進去了。」
「嗯。」
揚長的尾音在門縫中擠了出來,在僅留的幾毫米不到,沈銀瞬間失神,前腳一抬企圖將門抵住,「那個,等……」
等一下。
砰,無情的一聲將他阻隔在外,令他侷促難堪。
「怎麼還在這?」比起剛才,解決完生理性需求的陳寐要清醒不少,「不是說要進去?」
他納悶地打量一番靠在牆邊的沈銀,沒有眼神的交流——怎麼看著像是幹了壞事的小朋友。
不知是不是錯覺,陳寐用濕著的手拍了拍臉頰,「你忘什麼東西了?在裡面?」
「……沒……沒有。」沈銀避開他直白的目光,「想在外面多透透氣。」
陳寐瞥眼窗外皎潔的月色,若有所思。
「好吧。」他拿過沈銀手裡的花露水,胡亂在露著的肌膚上噴了噴,剛才在鏡子裡並未發現蚊子包,想來這裡的蚊子真是狡猾,做了還不敢留下「作案證據」。
「那你透氣吧。」他揮了揮手,將花露水的氣味散開,透著夏天獨有的味道,還摻雜著細微難以言喻的氣味。
——陳寐說不上來的熟悉,好似在某個時刻他也曾嗅到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他沒有聞出什麼吧,沈銀呆愣在原處,默默祈禱花露水的味道能夠掩蓋他的羞赧。
大概過了有一刻鐘,或是遠不止此,陳寐聽到身旁窸窸窣窣的動靜,懶洋洋地側過身,哈欠連連道,「阿銀,你身上好香啊…」
「我能抱著你睡嗎?」實在是抵不住困意,沒等到回復,他便撐不住地耷拉上眼皮沉沉睡去。
霎時,四下再度陷入沉寂的黑夜之中。借著窗外傾瀉而入的月光,沈銀看清了他沉睡的模樣,甚至意外地發現他後頸上的一顆黑色小痣。
恰似這般月色,著實令他沉醉。
沈銀稍稍挪動身子,將手臂往前探了探,均勻平穩的氣流滑過肌膚,酥酥麻麻的,像是微弱的電流嗖得一下鑽透全身,不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