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澆花的張長程拎著灑水壺進來,回道,「是啊。」
原本以為清醒的會是他和沈銀,沒想到最後還是喝了酒勉強清醒的陳寐送了沈銀回去。
「怎麼了?」擦乾手,張長程疑惑地詢問,「怎麼就你一個?陳寐呢?怎麼不跟你一塊兒…過來?」說著他的聲音微微地弱了下去,稍蹙起眉頭好似覺察到了什麼。
——難道兩人的關係並沒有緩和,昨天的種種只是表象?過了這麼久,還是沒有解決根本性的問題?
困惑的他不禁又蹙了蹙眉,側頭睨了眼一旁的章岩。
若不是昨晚他撒謊將自己騙了出去,他還是想以共同朋友的身份,借著這難得的機會好好聊一聊。否則,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無形之間還是會將他們推開。
對此,他深有體會。
朋友也好,戀人也罷,親密關係間最怕的不就是疏遠。這非距離產生的阻礙,而是情感上的冷淡。
陳寐和沈銀間本就相隔數千里,若這次重蹈三年前的覆轍,那兩人可能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昨晚你醉得太厲害,陳寐就先送你回去了。」張長程回憶著,有所怨氣地瞪了眼一旁的章岩。
心領神會的章岩心虛地抬手摸了摸鼻子,附和道,「是啊,跟哥混了這麼久怎麼酒量還是不長進呢?」
「我…我也不知道。」沈銀面露難色,轉向張長程喊了一聲阿程哥,「那陳寐除了這些還有說別的什麼嗎?」
這,除了這些,陳寐也沒說任何啊。況且,依陳寐的性子若真是有什麼,似乎他也不會說,除非是他主動地說起。
張長程搖頭,解釋道,「當時我們在外面遇到點事兒,回來得晚了些。」
其實也不是什麼事兒,就是章岩不知道怎麼的醉酒「發瘋」,壓著他在牆上又是親又是啃的,到現在他的後背都隱隱作痛。
沈銀低落地「哦「了一聲,悵然地埋起頭,手部因方才傷口流血疼痛得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或許他只是出去散步了?」張長程想了想安慰道,估計是三年前的事情給他留下了陰影,導致現在的沈銀過于敏感了。
可是,如果單純只是朋友的話,為什麼沈銀的反應會如此之大?甚至張長程的腦海里蹦出一個離譜荒謬的念頭,沈銀好似是被遺棄在鄉下的小狗狗,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主人已經回到了大城市。
倒不是說陳寐是沒心沒肺的主人,可就是他親眼見到沈銀的這般模樣,心生憐憫又備感疑惑。所以,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張長程不明所以地看著沈銀,隱約聽到似是抽泣的聲響,再是沈銀抬眸試圖以擤鼻子掩蓋的窘態。
「你……」張長程別開窺探的視線,從一旁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他,「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