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寐這一走,他的後半生可真就是沒什麼可依靠的了。得罪了老丈人一家,估計是杭州都難以混下去,好在陳寐現在出息……
「這張卡給你。」說著陳寐從口袋裡掏出來時準備好的卡,本來也是過來做個了斷,他也不算欠他陳朝豐什麼,也不想往後這人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生活里,「裡面的錢夠你找個地方好好養老了,前提是你不再干出些出格的事情。」
陳朝豐瞥了眼桌角的卡,沉默不言。
「你這病沒什麼大事,最多是住個一個月。」他說得乾脆,也無負擔,「住院手術的錢全部都給你付了,如果你實在不行就找個護工。」
事已至此,他也算是仁至義盡。
「小寐。」陳朝豐不敢看他,雖然目的也達到了,可莫名心裡堵了那麼一下。
「以後的事情,就別煩我了。」陳寐深呼一口氣,居高臨下地站在床邊,「對了,下個月我母親的忌日請你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出現,因為你不配。」
不配當一個男人,不配當一個丈夫,也不配當一個父親。
方才陳朝豐的那一番話,他是看在這人病怏怏的樣子下忍著沒有動手。
平韻之在成為母親的同時,她首先是她自己,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追求,她不該被壓迫在女人、母親角色的重重枷鎖之中。平韻之已經在盡力地去改變這種偏見了。長大的陳寐也能理解她。
因而陳朝豐沒有資格去以此為理由把過錯推置,這只會讓他覺得更加噁心無能。
闔上門,走出滿是消毒水味的醫院,陳寐的步子慢慢的輕快了不少。
不被虛偽親情牽絆的感覺讓整個人都輕盈了不少。陳朝豐最後的點頭也終於是死了心。
可能算不上懺悔,但起碼他也放棄那假惺惺的言行舉止了。畢竟,他也是有點自知之明,既然有了錢的保障,心總是安些。
陳寐住的不算是市中心,打車回家還需要耗費個把小時,期間撥了幾個電話仍是關機狀態。又撥了個安保的電話,竟沒有訪客信息。
這不免令他更為擔憂。
車行至大半程時,不巧又下起了雨,無徵兆的。頻繁的雨刮器扇動更是惱得他心煩意亂。
所以,沈銀為何突然地跑來?
也不知道這人現在在哪?有沒有帶傘?
索性夜裡的車不多,司機也是老手,熟悉杭州城的各個地方,提前十分鐘抵達了他的住處。
顧不得淋濕,陳寐徑直推門下車沒半分地猶豫沒入雨夜之中。空蕩的街巷,泛黃的路燈,哪裡有沈銀的身影。
不對,他有所感應地順著強光望去。
倏爾,周遭的一切徹底暗了下來,一股力量強勢地將他推入溫暖熟悉的懷抱,沒來得及探尋溫暖的源頭,他又感到腰部一緊,整個身子都有種嵌入其中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