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鏡頭對著窗外的馬路,陳寐回,「快了。」
許是太久沒見又或許是太過勞累,原本存了好多好多的話要說,在一見到對方哪怕是隔著屏幕竟然只是想安安靜靜地看著。
——發現沈銀黑了點,脖子和臉有輕微的色差,反倒是顯得他更為成熟了。
「你黑了。」他突然開口。
沈銀一頓,視線飄到了自己的臉上,「這幾天的來基地體驗學習的人多,基本上都在室外。」
「塗防曬了嗎?」他問,黑了倒是無所謂反正也不影響沈銀的帥氣,就怕這強烈的紫外線把他曬傷,「之前給你寄的你用了嗎?」
身為代言人,陳寐總能收到品牌方爸爸的各種禮品盒,想來自己也夠用乾脆就一併轉寄給了沈銀。對此小如還開玩笑說到時候乾脆直接填沈銀的地址好了,省得多花運費錢,還麻煩。
麻煩歸麻煩,但品牌方寄和陳寐自己寄完全是不一樣的概念。他寧可多花點錢和時間自己去寄。不然他就夾帶不了私貨了。
「用了。」沈銀俯身去找箱子裡的防曬霜,其中抽出一張小卡大小的紙張,「對了,這個是你畫的嗎?」
快空瓶的防曬霜後是一張人物簡筆畫像。
「對啊。」陳寐漾開笑回,「怎麼樣?是不是畫的很像。」
「是我?」沈銀狐疑地湊近看了看,仍不忘誇獎地豎了豎大拇指,「很好看。」
「我小時候不僅是踢足球的,還是學畫畫的。」陳寐側了個身把手機擱到窗檐,來了興致,「哎,其實可以畫的更好只不過片場事情多,總是被人打斷。」
這話是真,因為飾演一位聾啞的哥哥需要帶一個小他十多歲的弟弟,小演員又剛接觸拍戲新奇得很,總是跑到陳寐的房車裡與他這位哥哥玩。
「哦對,你的眼睛還是那位小朋友畫的。」他補充道。
「還挺像的。」沈銀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片場的環境還適應嗎?」
影片的故事是發生在海邊的一個小島上,聾啞人應默在炎熱的夏季遇到了隻身一人來旅遊的法國男人伊薩克。應默不會說話但知道自己那是喜歡,因他的到來應默的生活有了不一樣的色彩,他會偷躲在礁石後看男人衝浪,會跑到教堂里觀察他頌歌的模樣……
小島的夏天很熱,濕濕熱熱的海風讓陳寐看到了應默悲劇的本身,他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忽而抬眸對上他的眼睛問,「你說應默為什麼會跳海?」
劇本圍讀時陳寐就和沈銀講過這部片子,當時的感觸還不深也只是純粹地替應默的結局而惋惜,可現在陳寐覺得應默的死其實早已決定了,無關他人,法國男人的到來只是在他本該結束的人生里多多讓他停留了。
重新疊好畫紙收進小盒子裡,沈銀才慢慢地開口,「或許是他想回自己的世界了,這個世界帶給他了太多痛苦,就連唯一的美好也只是暫時的。」他長呼一口氣,「儘管伊薩克不像身邊人一樣排擠他,會嘗試著學習手語與他交流告訴他小島之外的生活。也讓應默開始嚮往追逐,可是夏天會結束,伊薩克會離開……」
應默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改不了他是聾啞人的事實,這個世界對他的敵意太多太多,原本以為他可以跟上伊薩克,但現實是伊薩克會回到法國,他僅僅是他旅途之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