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外場送來吉他的時候,顧可清唇角帶笑,陰晴不定的看著直接坐在桌上背對著他們的顧雨生。
拽成這樣,難道…剛剛的沉默侷促都是演的嗎?
不,不可能。不過是鄉下來的老鼠,怎麼可能真的懂音樂,恐怕是受不住壓力,乾脆破罐子破碎的在強撐吧。
他那樣的家庭,根本供不起音樂的開銷。
快速安慰好自己的顧可清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的背影,淡定的臉在那把吉他彈出第一個旋律的時候,表情崩了。
一段溫柔的宛若細碎月光一般的純音樂前奏結束後,清亮柔軟的歌聲徐徐響了起來,那聲音配著歌詞緩緩流淌,讓人想起帶著水珠的鮮花,清晨的薄霧,溫暖的篝火。
顧可清死死盯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他咬緊了牙,猛的垂眼,抬手捂住自己變形扭曲的表情。真的在唱,還敢唱的這麼刺耳。
真刺耳。
[啊啊啊啊啊,這是天籟嗎!!麻麻問我為什麼跪著看直播。]
[好聽好聽好聽,老婆!你是我的女神!!!]
[勉勉強強,唱的又不是自己的歌,翻唱的再好聽,沒作品也是白搭。]
[rain的歌公認的難度高,我老婆能學一小段就不錯了,要求那麼高,你行你上啊。]
彈幕活躍的同時,周圍人的視線也都變得鬆快專注,掌聲配合著節拍,跟著節奏一同響起。
一開始只有於博和尚文殊在打節奏,後來謝問氿也動手了之後,顧可清弓背靜默了一會兒,坐起來同樣拍起了手。
早在吉他撥弦的時候,謝問氿就在看顧雨生了。而等他聽到歌聲的那一瞬間,他猛的抬眼,那雙漆黑的眸子探究的盯著顧雨生的背影,但他的視角只能看到寬鬆的衛衣和一對白皙的耳朵尖兒。
一曲終了,叫好聲和掌聲雷鳴般響了起來。
「哇!唱的好好聽!不愧是專業的!」尚文殊拍的掌心都紅了。
「好聽好聽,太低調了雨生,這簡直就是天籟嘛!我聽的感覺像是rain在唱一樣,你這嗓子模仿的太牛了。」於博語氣誇張的誇誇。
「很棒,哈哈哈哈,你坐上桌的時候嚇了我一跳呢。」陳燦焰笑著道。
謝問氿往嘴裡塞了口水果,將腮幫子頂起來一邊,動作散漫,眼睛卻始終沒有脫離顧雨生。
「嗯,真的很厲害。」顧可清咬牙笑道。
而坐在桌上的顧雨生雙目放空,寬鬆衛衣下的脊背戰戰兢兢的顫抖,他呆滯的抓著吉他,在一眾好評聲里,甚至沒有跳下桌轉身的勇氣。
什麼…他幹了什麼…???
天啊…天啊…天啊!!!
為什麼還坐桌子上了,瘋了嗎?還咄咄逼人,喊什麼臭小子,雖然顧可清行為是很討厭,但是他也是有涵養的呀。
顧雨生默默閉了閉眼,他僵硬的伸腿,一寸一寸的艱難的放到地板上,隨後像發條玩偶一樣卡巴卡巴的轉頭,頭轉到一半,眼前出現了一雙高定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