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顧雨生的手指都在發抖，他繃著臉，咬緊了嘴唇，面無表情的將外套胡亂團成一團，略微散開的抱在了懷裡。
短短几秒的動作，他緊張的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挺翹的睫毛都濕成了一團，在燈光下暈出一片有質感的磨砂感。
「是冷麼。」低啞的聲音自一旁響起，修長的手伸過來，將空調關上，那手臂很結實，有略微凸起的青筋，湊過來時帶著一點潮熱，像是發了汗。
顧雨生繃緊的脊背一直都松不下來，聽到男人的聲音，他嘴唇小幅度的動了一下，沒說話，只抱緊了懷裡的外套，很隱晦的偷偷抬頭。
男人另一隻手撐著方向盤，面無表情的翹著腿，那模樣不像在駕駛位，倒像是在公司當總裁似的。
不知是不是顧雨生的錯覺，他像是拿舌頭頂了頂腮幫子，讓冷峻的臉上微微鼓一點，隨後那雙垂下的漆黑眸子鷹一般敏銳的看了過來，他眼底的懊惱還沒散去，看上去竟是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怎麼說呢。
和顧雨生沒抬頭之前想像的危險可怕，完全不一樣。
他眨了一下眼，潮濕的睫毛扇子似的撲了一下，就看到謝問氿想湊過來，剛挪了一點，又頓住，克制的拉開了安全的距離。
顧雨生的下巴貼在薑黃色的外套袖口，連帶著臉頰都被壓出一點肉，這個環抱東西的姿勢讓他很有安全感，他猶豫了一下，沒移開視線，就這麼微微側頭，很濕潤的，很乖的看著謝問氿。
男人不由滾了滾喉結，他反倒是別開了臉，露出稜角分明的下頜角和半截隱約泛紅的耳朵，有些不自在的低沉沉道: 「嚇到你了對麼。」
他說著，又轉了過來頭，輕輕道: 「是我不好。」
顧雨生愣愣的看著他。
過了會兒，忍不住彎眼笑， 「你還會道歉啊。」
見他笑了，謝問氿緩慢的鬆開了緊緊抓著方向盤的手，他道: 「怎麼不會，上次我沒道歉麼?」
顧雨生眨了一下眼，他不知怎麼，就沒那麼緊張了。
見他不說話，謝問氿也不介意，只繼續道: 「要吃點東西嗎?還是直接回去?」
「回去。」
顧雨生想都沒想，小聲的回道。
「嗯，好。」
車子啟動了，不知為何，卻是將燈緩緩關上了，在若有若無的漆黑里，男人轉動方向盤。
「今天會不會不開心。」
令人放鬆的沉默和緩慢的車速里，謝問氿突然問道。
「不。」
顧雨生只恨自己不爭氣，身體太過沒用，才會少了一次和天菜一起吃晚飯的機會。他雖然已經餓了，但是這樣的情況他只想立刻回屋裡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