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你在等誰嗎?姓謝的就是手眼通天,老娘專門高價買了信號屏蔽器,我就不信他還能找過來。"李情渾然不怕死似的,繼續道。
顧雨生暈乎乎的趴在地上,他盯著自己的一截泛青紫的手臂,集中全部精神去調整呼吸。
再撐一下。
再撐一下。
他眼神有些渙散的將視線凝成一個點,腦子裡什麼也沒想,他沒有考慮過自己真的會死的可能性。
總覺得再多撐一下,再多一秒鐘。
謝問氿還是會像那次節目一樣,像英雄一樣站出來。
來救他。
他一直都……都相信。
顧雨生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眼皮睜不開,手下的繩子驟然往下滑了一大截,顧雨生猛地回神,他的下身沒有下墜,反倒是腰間的繩子猛地往下竄了一段,已經看不到女人臉上的神情了。
他勉強清醒了些,狠狠將傷口擦過麻繩,刺痛感讓他清醒了些,那個瞬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咬緊了牙將繩子往上拉。
所以呢,想要一個人去死?為什麼改變主意了?
他遲鈍的想著,手指卻開始不妙的痙攣,過度的疲勞和疼痛讓力氣不可避免的一點點喪失,漸漸要抓不住了。
他木然的看著前方,幾乎要將身體蜷縮起來。
怎麼辦。
怎麼辦……
就在這時,警笛聲自遠方快速傳來,伴隨著非常急促的腳步聲,顧雨生沒有力氣回頭,他顫抖的手立刻被一隻大手猛地抓住,男人虛扶在他身上,很快接手了麻繩,結實的手臂一邊用力將人往上拉,一邊低聲很溫柔的哄:"沒事了寶寶,對不起,來晚了。可以鬆手了,我會全部處理好的。"
熟悉的低沉聲音在大腦還沒辨別的時候,身體已經聽話的鬆手了,他這一鬆懈,便徹底昏沉了過去。
等顧雨生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醫院躺著了,他低頭看著快被包成粽子的手,迷茫的抬頭,看到床邊的男人正閉著眼睛,冷峻的臉上帶著黑眼圈,衣服皺巴巴的,有種從未見過的狼狽。
他大腦還停留在懸崖邊的時候,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沒管,很安靜的看著謝問氿的臉。
安全。
每次看到謝問氿,總覺得好像處於絕對領域裡似的,哪怕男人什麼都沒做,就站在那兒,都可靠的要命。
顧雨生兩隻被包成圓圓的手試探似的隔空輕輕去描男人修長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