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之瑜以為,母親每個月飛回國內陪自己吃飯,父親帶著他去遊樂園,這種被別人羨慕的感覺就叫做愛,只是自己不高興而已。
母親有處理不完的文件,父親有打不完的電話,他們都希望對方為自己的事業讓步,沒有一個人願意為孩子,為家庭犧牲,最後分道揚鑣,談之瑜從不覺得這件事對不起自己,因為每一個人都是自私的,他能懂,他只覺得自己多餘。
如果自己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母親不用奔波,父親不用敷衍。
他們離婚時,母親作為外交官正在升職淨進入聯合國,而父親的事業剛剛借著前妻以及家庭幸福美滿的標籤拿下婦聯醫療項目,實現資產過億的跨步。
他們都需要帶著兒子出現在大眾視野,表達他們對談之瑜的愛,樹立完美好家長的人設,提高民眾親和力。
等到鏡頭消失,談之瑜就會看著父母在酒店的房間裡因為決定誰送他回到住宿學校需要多留在國內一天而大吵一架,他只能坐在角落中玩著玩具。
最後懂事的說,讓司機叔叔送自己回去,也沒關係。
他從記事起來,父母便是這樣了。
以至於談之瑜在進入娛樂圈拍戲的時候,潛意識就在認為,有攝影機的地方便會有愛,愛他的人都會為了他的流量而停留。
可惜他長大了,父母不需要裝慈父慈母的戲碼,就將那些虛情假意的愛轉換成了錢、
他有別人數不盡的錢,但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談之瑜用虛偽的龜殼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終於有人能夠耐心的守在他的龜殼旁邊,等他在離開鏡頭,浮出水面換氣的時候輕輕撫摸。
他以為這是自己終於等到的人,可是邢陽不要他,邢陽不愛他。
他談之瑜不是上趕著的人,追他的人實在是太多。
他的粉絲更多,愛他的人太多!他從不缺邢陽一個...
從不....
談之瑜踩下油門,他不會回頭,絕不。
他曾經出演過許多電影,沒有一場電影裡初戀有結果,那只是人生路上促成長的絆腳石罷了。
忽然,談之瑜的腦海中閃現過他見邢陽的第一面。
男人緊張的坐在登記局的對面咖啡廳包廂里,早就點好了一杯甜牛奶等他,他將自己的資料和信息全部整理成文件:「您好,第一次見面,我叫邢陽。」
那次的牛奶很甜,他只喝了一口便皺起眉頭,常年拍戲保持狀態讓他很少攝入糖分,邢陽捕捉到他這細微表情,輕聲溫柔的說:「是代糖。」
是代糖....
可是....
他從沒有和邢陽說過自己喜歡甜食啊。
在拍戲片場,他的粉絲們會精心給他準備黑咖啡,他為了立住自己的人設,從來都沒有表現過自己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