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的擁抱想要將邢陽揉碎到自己的懷中,空氣中漂浮著顆顆塵埃,以及他微微顫動的睫毛,清晰分明。
邢陽下意識扶著他的臉頰,抵著他的額頭,用指尖擦拭著他眼尾下流淌的淚,慢慢的,靠近他的唇瓣。
他的背有些發僵,心裡漸漸泛酸。
曾經江成警告過他,說他的心軟會害了他和談之瑜一輩子,如今真的到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不心軟。
這是他曾經費盡心機只為了同住屋檐的男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寶貝啊。
他不肯讓談之瑜為了自己搭上下半輩子才一次次將人推開。
可....
他怎麼捨得讓談之瑜心碎。
談之瑜拉著他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裡面那顆正在劇烈跳動的心臟,哪怕窗外的煙花從未停歇,可周遭一切仍舊寂靜成為了電影中的畫外音。
「很痛很痛....」
一時間,邢陽感受著他的體溫,逐漸溶解了他身上的冰涼:「輸給你了...」
下一瞬,邢陽反摟住他的脖頸。
大廈傾頹只要一顆炙熱心臟,心中好像藏著未成熟的果子,原本他落入泥土只要等待腐爛,明年便會長出新的枝丫,但談之瑜不管他身上的泥污,不怕他潰爛的果肉,仍舊將他撿回家。
他想要修好他,哪怕這顆果子不成了,他也想陪著這顆果子重新發芽。
終於,澀口而激烈的汁液在他的擁抱中瞬間噴涌而出,他的之瑜...
是他的之瑜。
「我讓你傷心了,我是不是很不合格。」
作為愛人他一次次將自己喜歡的人推出懷抱,作為合作對象他也沒有遵守規則,實在糟糕。
談之瑜的手一直包裹著他的,從未放開,手指縫隙之間甚至都有了濕汗,可他們只會握的更緊,這次生怕放開一點對方就會不見。
「不會的,不會的,邢陽,你是最好的,我最好的——」
最好的丈夫,最好的愛人。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齊刷刷的倒數。零點的鐘聲一過,大雪飄揚的銀白色天地混入漫天煙花。
在這個小小的老房子中,談之瑜確定他不會再放開自己的手,忍著那一份委屈的哭腔:「新年快樂..嗚嗚——」
「你知道我要是沒找到你,我會多難過,沒有你這三個月,空氣都是難聞的,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邢陽誰都可以不要我,唯獨你不行——」
他的父母不愛他,只是將他當成一個名牌包到處炫耀,他的朋友不愛他,大家都是混的,他的粉不愛他,僅在皮囊。
唯獨邢陽真的愛他,所以他不可以不要他。
談之瑜在他的懷裡泣不成聲,哭了許久。
小時候的他從不哭,因為他清楚即便自己哭到嗓子沙啞父母也不會為了他而停留,可在邢陽的面前他似乎可以從新變回小孩子。
那淚幾乎能將他淹沒,邢陽知道這次沒有轉圜的餘地,他只能輕輕的哄著,小心翼翼的擦著他的眼淚,自責蔓延的時候談之瑜卻湊過來:「我不是怪你,是我怪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