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羽非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猶豫:「你真要去啊?那邊有點偏遠哦,就,嗯……縣級地區,連地鐵都沒有的那種,公交估計也只有兩三條線。」
徐楚寧倒不是很介意,「沒事,我從小到大都是在那種城市生活的。」
「哎,我不是看不起,只是覺得,會不會不太方便啊,你到時候過年回家都要轉車轉好幾次。」邵羽非挺擔心他的。
跟徐楚寧往來這麼久,邵羽非對他的生活多少有點了解,在他看來,徐楚寧是個性格特別好的孩子,而且又有才華,如果從小生活在優渥的環境,肯定能比現在好百倍。
他並不是覺得徐楚寧不能吃苦,但為了一個男人,就要委屈自己去那地方,待遇也一般般,還浪費了多好的樂團工作機會,實在是……
邵羽非嘆氣:「那你男朋友知道這事兒嗎?」
徐楚寧頓了一下,而後搖頭:「沒說,說了他肯定不會同意的。我只說要出差。」
「那你是打算到時候直接走嗎?」
「嗯。」
邵羽非見他這麼認真,也不像是頭腦一熱做出的決定,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問:「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面嗎?我好捨不得你啊。」
徐楚寧抬頭,迎上他的視線,心裡有些暖,輕輕點頭:「當然。」
邵羽非這才高興起來,「對了,我晚上有演出,你能來看嗎?」說著特別得意地湊近了些,「我是獨奏。」
「那我肯定要去。地址在哪,你發給我吧,我給你送花。」徐楚寧笑著說。
邵羽非把地址發給他,又湊過去跟他一起研究那份簡介,給他解釋:「這家琴行是我一熟人投了資的,主業是賣琴,也接一些培訓,你去那可能得苦一點,可能要做銷售給家長打電話。」
小地方都這樣,徐楚寧也有了心理準備,他現在要求已經不多了,只要能離開這裡,他什麼苦都願意吃。
「我跟老闆不熟,但據我朋友說,蠻不好說話的,但工資和休假絕對有保證,說一不二,就是不太近人情。」
徐楚寧自嘲道:「不近人情反而挺好的,近人情的事兒我還不擅長。」
他本身性格就比較內斂,只有在喜歡且擅長的領域有一些熱情,大學四年他整顆心都撲在郁風嶢身上,沒有朋友,沒有人脈,也沒有社交關係。
他走到這一步,也怪不得別人,是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要不是遇見了邵羽非,他現在恐怕孤立無援,神仙難救。
「學長,謝謝你。」徐楚寧合上宣傳冊,把老闆的名片放進口袋,「今晚你演出結束,我請你吃飯吧?」
「這可是你說的!」邵羽非立刻就來勁了,拿出手機就開始點菜:「我上次聽同事說新開了一家特別好吃的……」
無論他說什麼,徐楚寧都說好,縱容到極點,畢竟自己受了別人的恩惠,理應回報一番,他甚至都覺得,邵羽非給他的幫助,只是請吃飯根本無法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