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郁風嶢手掌狠狠拖著他的腦袋,直到他再也沒有餘地搖頭。
徐楚寧不再掙扎,看著他默默流淚。
見他妥協了,男人眼中的寒意才稍微褪去幾分,垂眸,雙手顫抖著鬆開他,憐愛又慌張地吻了吻他的嘴唇。
「聽明白了就好。」
·
徐楚寧有兩個叔叔,他的父親是家裡老大,所以他父親活著的時候,一手把兩個弟弟拉扯大。
他父親死了,還沒完。
父親死的那天,兩個叔叔就找上門來,要求分遺產,還問徐女士,那塊地打算怎麼處理。
寡母的,無人幫扶,徐女士報了好幾次警,卻都因為沒造成什麼損失,讓她回去等通知。
後來攢了點錢,徐女士就趕緊帶著徐楚寧搬走了,搬到這兒來,開始新生活。
他們又來找過兩次,大鬧特鬧,徐女士把小徐楚寧關在衣櫃裡,讓他不要出來。
年幼的孩子躲在黑漆漆的柜子里,害怕得發抖,想要出去,卻發現衣櫃門被鎖上了。
屋外的爭吵辱罵不絕於耳,還有警笛聲,徐楚寧死死捂著耳朵,咬著牙齒,吞下淚水。
後來是楊嬸的老公,那個幹了二十多年屠戶的男人,光著膀子出來,揮舞著板凳,才把那兩個混子趕走。
徐楚寧終日活在惶惶之中,後來他也懂得報恩,就對楊嬸一家都特別好。
後來徐楚寧長大點,長高了,也結實了,就赤手空拳地跟他們打,總是落得一身傷,把警察招來,帶走了兩個鬧事的叔叔。
徐女士就著那盞白熾燈,含著淚給他擦藥。
「媽,你別哭,我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徐楚寧笑著,握住母親乾枯的手,嘴角還有淤青和傷痕。
學校里的同學老師都問他,是不是家裡人打他,讓他勇敢點,不要忍著。
徐楚寧只是彎了彎眉眼,輕輕搖頭,溫聲說:「我家裡人很好。」
他家裡人很好,只是,他家被無賴纏上了。
僅此而已。
上高中的時候,聽說那兩個叔叔犯了事,進去了,徐楚寧高興得不行,當天就拿著攢了許久的錢,請媽媽進城吃飯。
徐女士見他高興成這樣,紅了眼睛,不停地抹淚。
那時候,徐楚寧剛剛拿到慈善補助,不愁高中的學費和生活費了,也不用給媽媽添麻煩。
「媽,你看這是什麼。」徐楚寧神神秘秘地把自己蓋了章的申請書遞給她,還給她講,「你看,這兒是那個資助我的人的簽名,她說會一直資助我到高中畢業,還有這兒,是她公司的介紹,企業家哦,開發翻譯軟體的,年輕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