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車廂內,後視鏡上倒映著警笛的光亮,手機震動了一下,郁風嶢拿起來看,眼中有了一絲動容。
他的寧寧問他,這件事情跟他有沒有關係。
怎麼說呢,郁風嶢仍然很愛他這種單純和清澈,似乎對一切都不諳世事的天真。
這麼久了,到底是真的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還是心底知道了,卻又膽怯地不敢承認?
真是可愛極了。
他並沒有回答寧寧的疑問,一如既往的答非所問。
徐楚寧:「今天那家人被警察帶走了,跟你有關係嗎?」
郁風嶢:「琴到了,剛送過來,下來看一眼吧。」
對面輸入了很久,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有發過來。
男人也不急,把手機放在一邊,抬手,提起了副駕上的琴盒,打開卡扣,裡面就是一把純手工製造的小提琴。
郁風嶢並不懂樂器,但單從成色上這把琴算得上佳品,但又不會太過昂貴,送給一個職業的小提琴手剛好合適,難怪他的寧寧這樣鍾情。
他拜託了一個業內的朋友精心挑選,也配了一把更好的弓子,希望他的寧寧會喜歡。
曾經的愛琴被小叔砸壞了,燒的只剩下幾根漆黑的弦,他的崩潰郁風嶢都看在眼裡。
手指輕輕撫上小提琴的弦,撥動了一下,狹小的車廂里便迴蕩著悠揚悅耳的聲音。
郁風嶢想起了曾經聽他在家裡練琴。
練琴的過程是非常枯燥的,沒有多麼動聽的樂曲,一卡一頓,只有反覆地修改指法,弓法,對音準。
有的時候一下午都是零零散散的,寧寧對自己的要求又高,往往一段過不了,他就會不停的死磕,認起真來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著,用鉛筆在樂譜上畫著各種各樣的記號,專注又刻苦的模樣,讓男人不禁心生憐愛。
走過去將人抱住摟到懷裡,細細親吻一番,「剛才在練什麼曲子?」
小提琴手臉上的嚴肅神色蕩然無存,霎時冷淡了,只剩下淡淡的不耐和疏離,「說了你也不知道。」
不再乖順的小貓收起了所有的討好和親昵,露出了爪子和清冷的一面,不拒絕他的觸碰,卻不做出任何回應。
「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我可以去聽。」
徐楚寧輕輕笑了一下,一言不發的把小提琴收起來,「都是一些小演出,沒那麼高大上,混口飯吃罷了。」
「怎樣算高大上?」郁風嶢盯著他的側臉。
徐楚寧收好琴,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自然有你該去的消費場所。」
「我哪兒都不想去,我只想聽你拉琴。」
「那你看不上了,我的水平還沒有到能開個人獨奏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