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寧本來想說算了,但一想到自己還沒找到合適的房子,還是續了一個月,等過完年再回來。
收拾東西的時候,從衣服里掉出一個小物件,低頭一看是之前買的黑色胸花。
他動作頓了一下,而後微微俯身,把東西從地上撿起來,而後直接扔進了垃圾桶里。
回老家的高鐵有四個小時,但坐火車要一整夜,這天晚上坐到第二天早上,他不太願意,還是花了點錢買了高鐵票。
下高鐵的時候,他在車站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鄭晚秋。
她還是跟大學時候一樣,特別怕冷,裹得跟個米其林輪胎人似的,手裡拖著行李箱,一個人在車站晃悠,估計在等換乘的間隔。
鄭晚秋一邊候車一邊跟朋友聊天,時不時笑起來,像個小太陽,徐楚寧許久沒有見過她了,這次再見面,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走上前去,喊了一聲:「晚秋。」
鄭晚秋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人,先是覺得陌生,而後才恍然睜大眼睛,認出他來:「小寧!」
徐楚寧看見她臉上變幻的神態,一時間心裡苦澀難言,想摸摸自己的臉,看看是不是自己憔悴了,變得頹敗了,鄭晚秋才認不出自己來。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就開始說起近況。
鄭晚秋畢了業還去了國外深造,一直說想要再跟大學時期的朋友聚一聚,卻再也沒有了機會,提起的時候也是鬱悶的。
「小寧你呢?」鄭晚秋隨口問著:「你還在樂團工作吧?你別說讓我猜,你現在肯定是首席了,一提首席!對不對?」
以徐楚寧的水平,如果當初真的過著平淡順遂的日子,現在也差不多可以擔任一提首席,幸運的話,還可以出演很多音樂會。
只可惜,他並沒有那麼幸運。
當時能在樂團工作,還是承了鄭晚秋的情,說起來他還沒有好好報答過這個朋友。
恰巧鄭晚秋的換乘要等兩個多小時,就一起出去吃了飯。
徐楚寧沒有提自己沒再拉琴的事,他覺得這個是好像傷疤,每一次跟別人提起,就像是是自己把傷疤揭開給別人看一樣。
鄭晚秋還是話癆,吃著火鍋,聊著天。
「哎,你知不知道天揚去了山區支教?你不知道吧!真的看不出來他平時挺混不吝的沒想到啊……就是學院發在群里的招聘,他就去了,可偏遠了……」
「還有小鍾學姐,她拿了好多獎,還有採訪,現在是知名樂團的獨奏家……」
那個誰好像也出國了,這個誰又回家繼承家業,那個誰做生意創業去了,這個誰又結了婚。
這些曾經同窗的近況,徐楚寧都只能從別人口中得知。
不過他到對那個去了山區支教的人很感興趣。
飯局結束後,鄭晚秋的車也到了,徐楚寧還問了些這個事,鄭晚秋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他會在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