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嗎,我記得好像是周五才開始。」徐楚寧過得有一些分不清時間了。
「今天就是周五,今天早上是你的早自習,徐老師。」
「啊。」徐楚寧有些手忙腳亂,「是我忘了,不好意思。」
「沒多大事兒,我們晚點兒去,晚點兒回來就行,實在不行鎮上也有旅館,在那兒住一晚上也行。」
徐楚寧很習慣性地點頭,「都可以啊,看你。」
「看我?」方棲的調子微微拔高,有些尖銳了,「怎麼搞得像是你陪我一起去一樣。你到底願不願意去玩?你想不想去慶典?你要不想去,現在就跟我說,你可以留在這兒,我自己一個人去。」
他的語氣好像有一些嚴厲,要放在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徐楚寧可能會覺得他是生氣了,但習慣之後就明白方棲這個人,說話要聽內容,而不是聽語氣。
徐楚寧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我願意去,我想去,但具體要怎麼弄,我沒有想好,也不是很在乎,你來定就好。」
「不要不情不願的。」方棲再次提醒。
「不會。」
「那我就訂酒店了,我要在那邊喝酒的,玩太晚,我怕回來也不安全。」
「你定吧。」徐楚寧把選擇權交給他。
方棲也不客氣,全權規劃了所有。
從學校出去的時候,幾個學生看見他了,跟他揮手打招呼,徐楚寧微微笑著,一邊拉上外套的拉鏈,一邊朝他們揮手。
一走出來,上次那個弄丟了筆的小女孩兒正背著一捆柴往家裡走,她家離得並不遠,至少直線距離不遠,但山路崎嶇,也要走很久的路。
「徐老師。」小女孩一看見他們走出去,馬上停下腳步,抓著書包帶子,跟他打招呼。
一捆柴禾綁在書包上,小女孩長得瘦弱,腦袋也小,有些駝背,對比著粗糙的木柴,顯得非常有視覺衝擊。
「……回家啊?」徐楚寧看著她,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乾巴巴的寒暄。
小女孩點點頭,抹了把臉,臉上滿是汗水,手上也有灰塵,這麼一抹,臉頰上的褐紅就變得灰撲撲的。
「謝謝徐老師,我爸沒打我。」她說。
說的是上次那支筆的事。
徐楚寧微怔,而後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小女孩趕著回家,就背著柴禾走了。
徐楚寧望著她瘦小的背影,走在山路上,背著沉重的木柴,總有一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摔倒的脆弱感。
但她一直都沒摔。
她的步伐勉強,背上高高的柴禾一搖一晃的,山路不平坦,小女孩的步子就趔趄著,徐楚寧總以為她會摔,但她一直沒摔。
「別對他們太同情。」方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