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一條命。」郁風嶢克制地說。
「那是你自找的!」徐楚寧立馬反駁,眼神驟冷,瞪著他,「再提那件事,我會更煩你。」
這句話像是一下子擊在男人死穴上,表情驟然帶上壓抑的痛苦,但又竭力忍下去,深呼吸了一下,默默攥緊方向盤。
車廂內又恢復寂靜。
轉過下一個街道,徐楚寧開口,「那你昨晚去哪了?」
郁風嶢心臟倏地抽痛,氣笑了,「怎麼,一個巴掌一顆棗是吧?」
徐楚寧手指劃在車門上,「我已經問了,是你自己不回答,不關我事。」
「寧寧你——」郁風嶢握著方向盤,滿臉都是忍出來的薄汗,措辭數次,才啞著嗓音,「你可真是會氣人啊。」
「嗯。」
郁風嶢沒資格撒火,只能咬碎牙和血吞,深呼吸,而後嘆道,「昨天去阿緲的酒店借住了一晚。」
徐楚寧皺著眉,扭頭,「你現在連開房的錢都沒有了嗎?」
他覺得這男人又在裝可憐,怎麼可能啊,平時看著生活好好的,還挺滋潤,怎麼可能……
「我現在用錢,只要是能留下痕跡的,行動支付,家族卡…任何流水,都會被我姐查到。」郁風嶢如實道來,「目前用現金比較多,昨天出門著急,私卡和錢都沒怎麼帶。」
徐楚寧看著窗外,沒說話了。
許久,才說,「我看了你給我的資料,還行,謝謝。」
「得你一句謝謝真不容易。」
「找你自己的原因。」徐楚寧現在說這種話已經是對答如流。
「你對別人也這麼說話嗎。」郁風嶢在紅燈的當口問。
徐楚寧坦然:「不啊。」
徐楚寧雖然自認不完美,但個性相較於其他人,仍然是溫和包容的,利他主義和集體主義的,他不介意以自己的便利換取他人的舒適,也很樂意以他人的幸福為自己的幸福。
「你跟他們不一樣,你不值得我對你好,我也不會再因為可能傷害你而感到惶恐。」
徐楚寧覺得有點悶,把車窗打開了一些,靠在窗邊吹風。
「你可以傷害我,你高興就好。」男人說,「這是你愛我的表現,我接受你用你喜歡的方式來愛我。」
徐楚寧睜開眼,「詭辯。」
「你如果不愛我,你不會理我。你還是對我有強烈的感情,強烈的感情就是愛。」男人巧舌如簧。
「別吵了,我想休息。」徐楚寧不堪其擾,捏了捏眉心,把窗戶關上,「車開穩點。」
他不反駁自己,也不順應自己,而是移開了話題,郁風嶢很不爽,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你不問我帶你去哪嗎。」郁風嶢問,「你還說你不相信我,你這不是挺信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