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樓梯間裡,望著窗外的黃昏城市景色,心裡異常的平靜。
郁書嵐的病有段時間了,說白了就是自己作出來的,早幾年醫生就讓她不能再那麼拼命工作了,需要手術治療然後休養,她不聽。
等到身體再次超負荷了,強制關機,才被送進醫院來做手術。
郁風嶢早有預料會有這麼一天,郁書嵐的野心,她永遠不會滿足的野心,勢必會導致這個結果。
作為現在唯一一個能給她簽字的人,郁風嶢沒什麼想法,只是忽然想到,被姐姐關在莊園裡的爸媽,現在過得慣不慣。
父親前段時間也生病了,郁書嵐應該請了醫生,治過,後來沒聽見消息了,那應該是沒事。
窗外飛過一群鳥,停在電線上,但有點分不清是什麼鳥,黃昏的光亮虛虛柔柔地照過來,有點花人眼,霓虹燈次第亮起,郁風嶢才注意到,好像在這裡待了三個多小時了,還錯過了接寧寧下班。
思緒剛剛落下,身後傳來略帶喘氣的聲音。
「到底怎麼回事?」
男人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側身,視線還落在橋下的江面上。
徐楚寧滿臉都是焦急,忍無可忍,上前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說話啊。」
「寧寧你看。」郁風嶢順勢握住他的手,指尖點了點窗戶的玻璃,說:「那兒是不是淹了一個人?」
徐楚寧也是一愣,趴到窗台上正要看個清楚,才聽見這人的笑聲。
「逗你玩的,就是個釣魚的浮標而已,人在那呢。」郁風嶢指了指一旁黑咕隆咚的岸上,煞有介事地說:「我看見浮標就開始找人,找了一圈都沒找到,看見反光才找到的。」
徐楚寧極其無可奈何地嘆氣,聲音微啞:「你別扯這些沒用的,你姐現在什麼情況?」
郁風嶢安靜下來了,但還是望著窗外,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也不知道。」
「手術多久了?」
「沒注意,兩個小時,三個小時?應該不超過五個小時。」
「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呢?」徐楚寧有點生氣。
「著急也沒用。」郁風嶢淡淡說,看見徐楚寧驟然冷下的臉色,才換了個態度,說:「現在著急也不能做些什麼,交給醫生吧,我能做的都做了。」
這個解釋稍微安撫了徐楚寧,倒是沒再生氣了,手插在口袋裡,轉身靠在牆上。
「你今天去公園了嗎?」郁風嶢偏頭,視線從他的側臉上慢慢落下,落在他肩上,逗留了一會兒。
徐楚寧驚訝:「你怎麼知道?」而後想起什麼,立刻變臉:「你又監視我?」
「倒是想。」男人也不藏著,卻是十分坦然:「早就不了。」
「那你怎麼知道的?」
「羽毛。」郁風嶢抬手,在他肩上拂了一下,捻下來一根小小的,微不可見的絨毛,「是那隻鸚鵡的。」
「……是。」徐楚寧呆呆地點頭,「樓下的設計師今天帶鸚鵡出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