緘默地笑著,成執沒有拒絕他的恭敬,微微頷首,「那麻煩您多加費心。」
兩個人閒聊著,都是些客套話,成執卻一再走神,心不在焉。
這些被資源和人脈捧起來的日子,如同鏡花水月,他站在每一個高處,被每一個人視若遙星,虛偽的奉承諂媚時,總會想起邵羽非來。
這就是那個人想看見的局面吧。
這就是他當年無論付出何種代價都要去維護的。
當成執手握名聲、金錢、人脈的時候,他覺得也不過如此,用一個邵羽非去換,真的值得嗎?
這些念頭只在腦海里閃過一瞬,就很快消失了,成執移開視線,望向別處,面上浮起嘲諷的笑容。
也是,邵羽非那個傢伙,做事只憑心意,從來都不計後果,這些事在成執心裡是一道坎,想了快十年了,每夜夢回都是出國的那個暴雨天,可在邵羽非心裡可未必了。
反正他什麼都不在乎,在成執心裡覺得天大的事,說不準也只是邵羽非隨手給出的恩惠,每個與他有過露水姻緣的情人都有,並不代表他多麼特別。
眼中波瀾漸漸淡下去,回想起曾經被他捧在心上哄的日子,說不懷念是假的,說不開心也是假的,但過去的事情已經是過去了,再想著也只會徒增煩惱,還惹人笑話。
站在路邊等車,打算先回家,收拾東西,直接去機場。
徐楚寧默默站在遠處,看著路邊的人。
他一直覺得成執很冷,不光是個性,連外表也是,五官凌厲冷淡,眼神無光,看人的時候,似乎總帶著審視。
而他同時也很會隱藏,城府很深,懂得偽裝,最開始遇見的時候,徐楚寧甚至覺得他體貼溫順,十分熱情,幽默風趣。
現在看來,完全是進了他的圈套。
走神的時候,徐楚寧沒看路,差點摔倒,低叫了一聲。
成執抬頭,望向他這邊。
對上視線,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徐楚寧連忙緩和氣氛地開口:「成執學長,」
成執單手拿著手機,瞥眼看他,自上而下掃視他,而後淡淡「嗯」了一聲,看他扶著牆壁直起身,問了句:「沒事吧。」
雖然話是這麼問,但絲毫沒有來扶他一下的意思,顯然已經把場面話的「場面」推到了極致。
「……沒事。」徐楚寧搖頭,乾咳兩下:「你來辦事嗎?」
「替我媽見一個老朋友。」
「噢。那你……」徐楚寧想起剛剛聽見的,他跟樂團領事的對話,想問問,但又想著,這麼一問,不就等於承認了自己偷聽別人說話了?於是又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