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靳思延卻沒有任他這麼混過去,抬手止住顏格揉眼睛的手,一臉正色,眉峰微蹙,很不給面子地戳穿他,“你看上去好像要哭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更讓人難堪。
“沒沒沒。”顏格下意識抬臂擋住,足跟往後退了兩步,有些乾澀地笑著,“灰塵多。”
靳思延還要去看他的臉色,聽他這麼解釋才罷手,半信半疑地退開,抬頭看了看船艙的頂,“每周都打掃啊……”
“我出去透口氣。”顏格手忙腳亂地後退,趕在這人破自己防之前逃離這個過分狹小的。
靳思延跟著他後面出來,踱步到船舷邊靠著,也不說話。顏格低著頭,等眼眶裡那一絲熱度退下去,才回頭看他。
靳思延懶散地靠著船舷,身上單薄的防曬服被海風灌滿,額前髮絲堪堪擋住眼睛,在過分熾烈的陽光下,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
“你要是不想來就別來了。”靳思延抱臂看著他,遙遙開口,臉上看不出情緒,“不用管原野,他不敢勉強你。”
顏格一時呆愣,半天才想起來這人說的是原野剛才邀他下周一起去玩的事。
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顏格不知道怎麼回應他。
靳思延是一個很懂分寸的人。雖然他外表看上去難以接近又難以相處,但出人意料地,這男人並不如外表表現的那樣清冷高傲,反而很近人。
他自信、大膽、精力充沛。靳思延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也不屑於去強迫別人接受他的意願。
他很想念銀河號,也很想念駕船的感覺,但一切都來得不是時候。
銀河號,靳思延,和他們帶來的那段不堪回首的時光。都來得太不是時候。顏格已經無暇,也沒有任何資格去回憶。
輕輕咳了一聲,顏格低聲開口,找了個拙劣的藉口,“謝謝靳少好意,只是我下周沒空,實在去不了。”
“你半小時之前還跟我說隨時有空。”
“……我是說月底過了有空。”
“下周就到月底了。”
“……”
“而且你最近也沒通告。”
顏格發現,在這人面前,還是不要做出無法兌現的承諾比較好,因為這男人真的會清清楚楚地記得,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翻出來挖苦你一番。
“隨你便吧。”靳思延也沒有繼續難為,輕車熟路下了船,“送你回去。”
“不用……”
“還是去市郊嗎?正好我也過去有點事。”
“……是。”
“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