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思延緊緊盯著醫生的手,看著他把針取出來,認命般緩緩闔目,稍微別開頭,手臂卻顫得厲害。
看他如坐針氈,上刑似的模樣,顏格心裡有點軟,瞧著靳思延稍顯蒼白的臉,到底是嘆了口氣,輕輕抬手,手掌擋在他臉側,稍微把這人的腦袋往自己這邊帶。
“別看。”顏格輕聲說。
顏格站著,靳思延坐著,腦袋一轉,不偏不倚抵在他腰腹上,顏格愣了愣,正想下意識推開,卻感受到這人抬手,虛虛環住了他的腰。
然後額頭更緊地靠在了他側腰上。
身軀一僵,而後很快放鬆下來,顏格不露聲色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哄小孩一般安撫,“就一下子的事兒,沒關係的。”
靳思延沒作聲,埋在他腰邊悶悶地蹭了蹭,像是尋找安慰似的,過了好久,才啞著聲音開口。
“才挨了一針,又要挨一針,煩死了。”
說的是上次跟原野一起出去玩,結果食物中毒的事。
聽他提起這麼一茬,顏格想起他說醒來就學電視裡那樣把吊針拔了,結果疼得眼睛都睜不開的事,不由得笑了出來。
這一笑,讓靳思延有了反應。
“你笑什麼?”靳思延抬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在笑我嗎?”
顏格看他,一雙眼睛都帶著點淡淡的緋紅,聲音低低的,有點驚訝的呆愣,帶著些許不甘,甚至還聽得出來輕微的委屈。
“沒有。”顏格連忙解釋,“我沒笑你。”
靳思延盯著他,片刻,才重新將臉埋下去,“我可聽不得這話。”
醫生將針管插進來,開始採血。
靳思延抓著他腰後的衣料,身軀僵硬得就沒鬆懈下來過,顏格體貼地替他捂著眼睛,低頭看著他的反應。
真就像個怕打針的小孩似的。
除了不會哭不會鬧,哪哪兒都像。
抽血很快結束,靳思延後知後覺,捏著棉簽給自己按著。
“打針不疼吧?”顏格問。
靳思延垂著腦袋,蔫了的花兒似的,搖了搖頭。
“那看來是擦酒精的時候最疼。”顏格打趣。
靳思延抬頭,冷冷地瞥他一眼,沒有真生氣,反而有些赧然。
抽完血,醫生建議他先住院觀察一下,因為症狀看上去挺嚴重,今天就待在醫院裡,有什麼狀況也好處理。
“今天謝謝你了。”靳思延看著顏格忙前忙後給他交錢,心裡一時有點過意不去,“你先回去吧,明天有工作對吧?”
“沒關係。”顏格搖搖頭,看著他疲憊的臉,突然想起什麼,“其實你今天……不是想讓我送衣服來的吧?”
靳思延:?
顏格:“是想讓我陪你打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