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也知道,靳思延肯定也是要跟家裡人待在一起,說不定還會回老家看看祖父母,但他還是想確定一下,起碼知道是不是在一個城市。
“堂姐生了個姑娘。”靳思延說,“爸媽打算讓我們今年過年去她那兒過。”
靳思延的堂姐早幾年結了婚,靳思延跟她關係不錯,算是親戚里最親的那種。
反正靳思延就是覺得,除了自己的親哥,誰都跟他很親。
年初就聽說堂姐懷孕了,靳思延一直沒抽出空去看看,偶爾有時間,也沒趕上堂姐在國內,幾個月前,堂姐因為要讀博士,懷著孕飛去了國外,本想著回國生育,卻沒想到比預產期早了一些。
姐夫當時還在國內工作,聽到消息買了當天最近的機票,卻還是沒能趕上孩子出生。
“那不是很遺憾嗎?”顏格怔怔地望著連綿不斷的山巒,摸了一下微紅的鼻尖,“沒能看見孩子的出生。”
“我覺得姐姐一個人生孩子更難過。”靳思延說,語氣淡淡的,“雖然有父母陪著,但愛人畢竟不在身邊。”
“的確……”顏格應了一句,聲音低下。
垂眼看著飄落在地面上的雪花,顏格突感一陣莫名的焦躁。
他本來以為靳思延不是會考慮婚姻的人,至少,他以為靳思延是個雙,可聽他的語氣,好像不是完全不想結婚。
雖然家裡不怎麼管他的私生活,由著他玩,但身邊人一個個結了婚生孩子,就算靳思延沒什麼感覺,他父母也不一定會坐視不管。
一想到靳思延可能會結婚,顏格心裡就一陣陣地難受。
“所以啊……顏格。”靳思延開口。
顏格微微抬頭,看見男人帶著淺淡笑容的目光。
“以後可別讓你的愛人獨自生孩子。”
聲音低沉溫潤,柔得如同快要融化在凜冽的風裡,深冬的風夾雜著雪粒,撲面而來,冷得刮在臉上都有點辣辣的疼。
顏格看著身邊站著的男人,看他伸手,一遍遍幫自己拂去額前碎發上的雪花,氣息近在咫尺,體溫隨著動作隱隱傳來,稍微化去幾分寒意。
可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一點都不。
顏格沒答話,他不能說“好”,這樣就坐定了他以後會結婚,他也不能說“不好”,因為這樣更顯得他是個不負責任的混蛋。
只能沉默。
他希望靳思延懂,但又害怕他真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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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在外面吹了風,回到家,顏格匆匆洗了澡,飯也沒吃就倒頭睡去,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
天空昏沉,沒有霞光,計時器顯示18:24,外面卻早已沒了光亮。坐在床上打了個寒顫,顏格遲遲清醒過來,看著空蕩蕩的,一片漆黑的房子,突然覺得無比地落寞與孤獨。
就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但事實上,他也並沒有被所有人拋棄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