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思延站在他身邊,淡淡笑著,狀似不經意似的微微眯眼看他,眼中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說,他是來見自己的。
用力掐了掐掌心,在疼痛感里找回幾分理智,顏格齒尖抵在舌頭上,迫著自己清醒過來,可心臟卻還是在胸腔內叫囂。
這一瞬間,他生出一個無比瘋狂而荒唐的念頭:
即便靳思延是直的,即便他永遠不會喜歡上自己,顏格也會一直一直愛他,甚至每天都要更愛一點。
因為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無論是故意的還是不經意的,都讓顏格眷戀無比,足以支撐起一個飛蛾撲火的動機。
沒有說話,顏格低下頭,望著白晃晃的雪地,唇線緊抿,竭力壓抑著喉中輕顫的氣息。
面前突然伸來一隻手,隨意屈指,輕輕把他的頭抬起來。
靳思延看著他似笑非笑,“極光可不在地上。”
四目相對,顏格瞳孔微動,面前男人笑容溫和,褪去銳利和裝慣了的冷漠,只剩下在他面前獨有的輕鬆閒散。
“想看到漂亮的景色……”靳思延扶著他的肩膀,讓他面對那片空曠的、醞釀著光縷的天空,聲音低而微啞,像是貼在耳邊那般輕,“……要先把頭抬起來才行。”
耳畔語息輕緩,靳思延似乎靠得更近了一些,男人身上的氣息伴隨著體溫漸漸籠罩下來,顏格並不覺得冷,卻實實在在地顫慄。
“顏格啊。”耳邊突然傳來一聲。
被點到名的人頓了頓,後知後覺地抬頭看去。
靳思延並未望他,只無比專注地看著遠處蒼穹,卻開口跟他說話,“我本來以為,你至少對我突然出現這件事感到好奇的。”
“可是……”男人垂眼,頗有些失望模樣,“你一句話都沒說,也沒有關心我。”
顏格微怔,迎著男人溫存而近似擁抱的目光,一時有點站不住。
“我……”顏格抬手,扶住欄杆,想要說點什麼,喉嚨卻好像被堵住,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靳思延看著他的眼睛,從朦朧中捕捉到一點異樣,微微偏頭,垂首靠近了些,“你好像有點不清醒。”
顏格下意識腦袋往後仰,指了一下旁邊的小桌子,含糊不清地答,“……酒。”
靳思延頓了頓,扭頭望去,桌上放著一個杯子,剛剛顏格用它喝了兩杯酒。
狐疑地將杯子拿起來,輕輕嗅了嗅,辛辣刺激的氣味激靳思延倏地皺眉,有些責怪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