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見君見他嘴巴撅得老高,滿臉都寫著不高興,也不哄他,故意抬眸沖剛從門外進來的雲胡,揚聲道,「雲胡,咱家的小油壺你可見著了?」
雲胡被問了個懵,下意識地回道,「油、油壺在灶房、我去、我去給你拿」
「嗯,拿來吧,以後油壺就不用放在灶房裡了,我瞧著我們滿崽嘴上就能掛住小油壺了,」謝見君笑著捏捏滿崽紅潤的小奶膘打趣道。
聽出了謝見君話中的揶揄,雲胡「噗嗤」一聲笑,惹來滿崽嘟著小嘴,奶凶奶凶地瞪著他倆,腦袋上雲胡給扎的小發揪都跟著炸了毛。
謝見君斂了逗他的心思,溫聲溫氣地哄著他,「好了,好了,滿崽乖,趕明兒等河面上的冰層結得厚了,阿兄帶你和小山去玩。」
饒是心裡再如何不樂意,滿崽還是乖順地答應了。
一連幾日,雲胡都忙著在家裡打案幾,一時顧不得他,只他出去耍時,幾番叮囑他不許下河。
奈何這小崽子對雲胡的話左耳進,右耳出,趁他不注意就和小山溜去了河邊。
他站在河岸邊兒,猶猶豫豫地不敢伸腳,被大虎和小石頭尋著機會好一通嘲笑,氣得小臉兒紅撲撲的。
「膽小鬼,河裡的冰厚著呢,這你都不敢下,丟人!」 正說著,似是想要向他證明,大虎使勁跺了兩腳冰面,河中央的冰面紋絲不動。
「瞧見了吧,膽小鬼,只有傻子才不敢上來玩呢,哼!」小石頭跟著也跺腳,那聲「哼」就像是從鼻子裡使勁哼出來的,冒著濃濃的不屑。
「你、你們!」滿崽被他倆激得向前兩步走,站在河沿邊上,伸出左腳輕點了兩下剔透的冰面,浸在河中的冰上下起伏,映得水光瀲灩。
「滿崽,你別聽他們挑釁。」小山在身後不放心地扯住滿崽的衣角,好生相勸道。
「呦呦呦,跟結巴在一起時間久了,連自己都變成結巴了!」大虎刮著自己臉頰,陰陽怪氣地嘲諷滿崽,「小山,我勸你別和滿崽在一起玩,小心你也被傳染成啞巴!」
滿崽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擼起袖子來同大虎干一仗,他緊攥著拳頭,望著眼前的冰面,眼一閉心一橫,向前跨出一大步。
「咔嚓」一聲,清脆的冰裂聲在耳邊響起,小山神色閃過一絲驚慌,正要開口提醒滿崽,就見滿崽已然從他眼前消失,只覺得眼前一陣風閃過,還未回過神來,半個身子浸在河水裡的滿崽就被人拎著後衣襟拎了出來。
滿崽嚇了一跳,小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
「我是不是說過不許來河邊玩?」謝見君陰惻惻的聲音從耳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