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摘了、摘了菌子回來、等年節時裹上面糊下鍋一炸 、可、可香了、還有春日的香椿、還、還留了些、一起炸……」
「柳哥兒約我年前再、再去趟集市、我想著買對春聯回來、今年、今年家裡也熱鬧熱鬧…」
…
謝見君手指半撐著臉頰,微微歪頭,靜聽著雲胡細說著這些家長里短的東西,眼底噙滿了溫柔的笑意。
「阿兄,你回來後,雲胡話都多了…」,小滿崽放下碗,舔了舔嘴周一圈掛著的米粒兒,冷不丁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雲胡神色一怔,登時臊得臉紅,喉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支支吾吾再說不出別的來,他悶著頭收拾好碗筷後逃出了臥房。原只是想跟謝見君商量過年的事兒,誰知道話匣子一開,竟是止不住了,也不知道他樂不樂意聽自己這麼嘮叨,別是厭煩了還性子溫和不好拒絕,那自己可就又丟人了。
他越想越覺得難為情,臉頰燒得熱騰騰的,連灶房門都不敢出了。
謝見君目光一直追隨著雲胡進了灶房,才斂回視線,抬手敲了敲滿崽的額頭,莞爾嗔怪了一句,「你呀…」
滿崽揉揉並不疼的額前,撇撇嘴,「本來就是嘛,阿兄你同雲胡在一起時,我瞧著,可是比跟我說話時要溫柔多了。」
無端得了一句不輕不重的調侃,他被噎了一嘴,回過神來小滿崽已經捂著腦袋跑遠了,謝見君無聲地笑了下,暗罵了一句「小崽子,就你會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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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他略一休整,去了趟許褚家裡。
許褚正帶著孩子們在學堂里搖頭晃腦地誦讀,打眼瞧見謝見君過來了,便揮揮手指了幾行字,叫孩子們先自行背誦著。
「我昨日聽著你們回來了,還當是你要歇息兩日才來。」他將謝見君迎進門,轉身給他倒了盞熱茶。
謝見君接過熱茶,暖了暖手,繼而說道,「謝先生體恤,只是縣試的日子愈發近了,學生不敢懈怠,這才一早便來叨擾先生。」
許褚點點頭,對謝見君的說辭很是滿意,又開口考校了他一番。
謝見君對答如流,不見分毫的磕絆,這一瞧就知道服役那兩個月,他也沒有將書本放下,反而較之前更有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