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小插曲後,宋然和其他兩位考生也陸陸續續地從縣衙出來,趙嶺照例問了兩句,便沒有多打擾,家中私塾還有其他不參加縣試的學生,他當天就回去了,走前還叮囑他們幾人快些回客棧歇息,靜待明日放榜。
考完第一場,幾人都有些興奮,相約著要去好好吃上一頓,撫慰一下自己的五臟廟,謝見君婉拒,只說家中人日日早起推磨賣豆腐,實在辛苦,他不得安心放縱。
幾人見他衣著樸素,又是農家子,故而也沒有堅持,相攜著四處找酒樓去了。
回去的路上,謝見君買了兩個饅頭,問客棧小二要了些熱水,就著雲胡給他帶的醬菜對付著吃,吃完便繼續點燈溫書。
轉日,
尚未等到放榜,卻等來了昨日因著緊張焦慮而突發癲癇的書生。
那書生被衙役抬出考場後直接送往了杏林苑,半路上便清醒過來,得知自己此番科考無望,他只低沉了片刻,復又打起精神來,左右自己年紀還小,多等一年也無妨,後來從大夫口中得知,他倒地不省人事時,曾有同場的書生開口相救,就一路打聽著,找了過來。
「王某謝過恩人救命之恩。」
謝見君頭著剛聽見敲門聲,乍一開門,就瞧見門口站著的人,是昨個兒那書生,忙將人一把扶住,「公子此話客氣了。」
「恩人何出此言?如若不是恩人出手相救,王某此時能不能站在這同您道謝,都很難說。」,王陽堅持。他這是老毛病了,每每緊張過度,便會發作,發作時尤其難堪,即便身邊有人,也都是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污穢,更甭說幫忙搭把手了。
「嚴重了,小事罷了,何足掛齒……倒是不知你今後如此打算?」,謝見君擺擺手,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
「這……」,王陽倒也還想得開,「此行不成,改年再來,反正科舉這事兒我是不可能放棄的,怎麼也得考個秀才出來。」
謝見君瞧他臉上不見沮喪之意,反倒有些躍躍欲試,便寬下心來,「還望王兄好生準備,平常心對待。」
「那是自然,如今已經經歷過一番,想必我再來時,定不會像今日這般狼狽!」王陽緊攥著拳頭,信誓旦旦地篤定道,轉而又看向謝見君,登時躬身作揖,「恩人苦學稠身世,他日佳名播帝畿。」
「借王兄之吉言。」,謝見君回之一禮。
二人自此分別,從此,各有各的陽關道,各有各的青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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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縣衙貼出了告示。
「放榜了!放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