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學堂的十個學生都是秀才郎,只名次前後不一,晌午時,宋沅禮打聽來消息,今個兒在膳堂找茬的書生名為常修然,是此次院試的第三名,跟在他身後的人叫趙瑾,是第八名。
可見拋開他們囂張跋扈的性子來看,這十個學生都是院試中選拔出來的翹楚,謝見君驟然一下子就有了危機感。
雲胡夜半醒時,還見著謝見君點著燈,正端坐在案桌前習字,他翻身下炕,給睏乏的人捏了捏肩膀。
「怎麼不睡了?」 謝見君閉了閉眼眸,只覺得肩膀處的酸痛稍稍減輕。他將雲胡拉到身前,雙手環住他的腰際,緩緩舒了口氣。
「我、我去給你做點吃的來。」,雲胡低聲道,從前在村里時,謝見君在灶房溫書,他都是要多準備些吃食,就怕他夜裡餓肚子。
「不用,我也有些累,這就歇下了」,謝見君起身收拾好案桌上的書冊,將雲胡打橫抱起,小心擱放在炕上,自己也褪去了外衫,兩個人相擁著入眠,一夜無夢。
轉日,
謝見君眼底見青,去雅室送作業時,山長看他有些困頓,還叮囑他要注意休養,莫逞一時之強,造弄壞了自己身體,這考科舉沒有結實的身子也是不行的。
「學生知道了」,謝見君躬身行禮,又默默打了個哈欠。
回學堂路上,途經一處拐角,他隱約聽著有說話聲,似是昨日挑事的常修然和趙瑾,夾雜著低低的幾聲囁嚅。
他停駐腳步,打眼望去,院牆下站著的果真是他二人,而被他們倆圍在其中那位,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同一個學齋的學生,約摸著叫時良。
「我說,就幫我二人寫點作業,就這麼難為你嗎?」,趙瑾將時良推到牆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時良身形瘦弱,個頭也不高,被這麼略帶威脅的眼神盯著,他禁不住瑟縮了一下,「夫子明令不許代寫……」
「那夫子算什麼東西?」,常修然抱臂依靠在牆邊,聞聲,挑眉嗤笑了一句。
謝見君怔了怔,想起宋沅禮說,這常修然的父親乃是知府大人手底下的人,如今看來,必然是官職不低,否則他這個兒子,怎麼會連夫子都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