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當真,我聽來的消息何時有不准過?」,謝見君笑道,給宋沅禮吃了好大一顆安心丸,「而且,山長說了,過完年假回來,為了讓咱們收收心,會安排蹴鞠比賽。」。
「真的嗎真的嗎?!」,此話一出,學齋里的五六個學生便都湊了上來,課業加重後,可苦了他們了。乍一聽說要放年假,還有蹴鞠比賽,大伙兒都來了興致,一時之間,圍著謝見君這問那問,誰都知道,這謝案首可是山長和夫子跟前的紅人,他說出來的話,八成是假不了。
「咳咳……」,教授策論的夫子站在門口清了清嗓子,「這年末考試還未開始,就惦記著放年假了?」。
「夫子莫惱,您教授我們多日,委實辛苦,我們放年假,夫子您老人家自是也能休息一二了。」,齊思正油嘴滑舌地接茬道,惹來眾人偷笑。
「哼!」,夫子將書冊擱放在案桌上,冷哼了一聲,「數你機靈,怎麼寫策論的時候,不見你這般侃侃而談,滿紙荒唐話……」。
齊思正平白挨了訓,也不敢吱聲了,誰叫他應對不來策論,每每小考,都得被夫子單拎出來,說他寫的策論儘是空話,一點用處都沒有。
其餘人也不敢笑了,紛紛垂眸專注於眼前的書冊,只在心裡盼著自己年末考試能考個好成績,他們雖貪玩,但也曉得比起放年假,明年的秋闈才是最要緊的事兒。
謝見君當然也知道其中利害,白日裡中午無課時,他便躲在藏書閣里看書,累了就倚靠在書櫃旁邊小憩片刻,夜裡也每每溫書到子時過後,才會歇下。
不出月余,眼見著整個人都消瘦了下去,長衫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雲胡瞧著又是心疼又是著急,怕他熬垮了身子,隔三差五地悶燉補湯,還從醫館大夫那兒學來藥膳,變著花樣地做給謝見君吃。
即便是這麼補,也沒補回來多少,連滿崽都說,讓謝見君早起出門去學府時,兜里踹上兩塊磚頭,省得北風一吹,他還得去天上尋阿兄。
在謝見君卷生卷死的年末溫習下,整個學齋的學生們都被帶動了起來,像季宴禮這般吊兒郎當之人,也收起了散漫性子,好生應對年末考試。宋沅禮就更別說了,他身子骨本就病弱,如此溫習,人瘦得比謝見君還要快,每日中午用完午膳後,都要被專程過來的青哥兒,盯著喝上兩大碗補湯才肯放他回學齋繼續念書。
就這樣,年末考試結束後,大伙兒都鬆了口氣。
「見君,再跟著你一道兒溫書,恐怕我得折壽了。」,從學齋出來,宋沅禮軟骨頭似的搭上謝見君的肩背,一口氣幾乎要把自己的魂魄呼出來。
謝見君何嘗不是如此,為了這年末考試,他同雲胡好些日子沒正經親昵一番了,擔心冷落了小夫郎,考完試回家時,他特地從路邊折了一枝開得正當好的梅花,剛進家門,就聽著屋子裡熱熱鬧鬧的,隱隱夾雜著女子爽朗的笑聲,聽上去熟悉得很。
他快走幾步,猛地推開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