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彧臉頰上被抓了好幾道,眼尾處還青了一塊。
謝見君很難不將其傷勢,同滿崽聯繫在一起,但一想起自家弟弟臉頰也有處破皮地兒,他眸色暗了暗,關切的話到底是沒能說出口。
「見君,滿崽回來了嗎?」,子彧躲在後面,扭扭捏捏地不肯往前走,身為兄長的季宴禮只得無奈地先行問道。
「剛回來沒多久,現下在屋裡呢。」,謝見君緩緩道,回頭看向一頭霧水的雲胡,「雲胡,你去把滿崽喚出來吧,就說子彧來找他了。」。
雲胡得空瞄了眼子彧,瞧著他張了張口,好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末了卻是什麼也沒說,不由得輕嘆一聲,轉而進了西屋。
滿崽窩在被子裡,將自己團團包裹起來,一道細縫兒都不留。
「滿崽、子、子彧來尋你了。」,雲胡坐在炕沿邊上,扯扯棉被,輕聲道。
「讓他走、我不想見他!」,被子裡傳來悶悶的一聲怒喊,單單聽聲音,便知這小崽子氣得不行。
「是季家兄長、帶、帶他來的、正候在門口呢。」,雲胡拍了拍躲在被窩裡蠕動的小豆包,繼續說道。
「不見!誰都不見!讓他走!我以後再也不跟他一起玩了!」,小豆包堅持,任雲胡如何勸說,都不肯從被子裡出來,也不肯見主動登門的季子彧。
雲胡拗不過他,只得無奈地出門來搬救兵。
「不出來就不出來吧,恐是在氣頭上呢……」,謝見君聽了也並不意外,他笑眯眯地看向季家兄弟倆,不緊不慢道,「這崽子打小讓我寵慣了,有時鬧騰起來也是不管不顧,方才瞧著他渾身衣裳雜亂髒污,臉頰上還掛了傷,我還尋思他又跑到哪裡貪玩去了……子彧沒事吧?怎麼也受了傷呢?」。
季宴禮心頭一哽,他曉得謝見君護短,定然是看自家弟弟受了傷,心裡不舒坦,這話里話外,都在替滿崽抱不平。
但歸根結底,的確還是自家弟弟的錯,他將身後的幼弟提溜到跟前來,猛拍了下他的後背,厲聲呵斥道,「季子彧,你打滿崽了?」。
季子彧被拍得身子一踉蹌,垂著腦袋,雙手緊扣著衣角,半晌才艱難地吐露了幾個字,「我哪裡敢打滿崽,他臉上的傷還是騎在我身上,想要踢我時,不小心滑倒,被樹枝刮傷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三個大人齊齊都沉默了。
謝見君神色複雜,他一直當是倆孩子扭打在一起,才紛紛掛了彩,現下聽子彧這般說,倒有些臊得慌,他立時話鋒一轉,「要不你們進屋來坐會兒,讓雲胡給子彧擦點傷藥,我去叫滿崽出來,好好給子彧道個歉,這吵架歸吵架,怎麼能動手呢…… 」。
「不用了,這點小傷犯不著麻煩雲胡,我帶他回去讓福伯隨便抹點藥,改日等小滿崽消了氣,我們再來……」,說著,季宴禮就要帶子彧離開。
「子彧……」,謝見君將人喚住,追問道,「你同滿崽是如何鬧得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