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聽守城的大哥說你們到了,想著你們一路過來舟車勞頓,好生歇息一日,我再來叨擾。」,季宴禮攜薄禮進門,伸手先揉了揉滿崽的額發,「小崽子瞧著圓潤了些呢。」。
滿崽的笑意僵在臉上,磕磕巴巴替自己找補道,「沒、沒胖、趕路可辛苦了,吃不好睡不好,昨夜還被醉漢吵醒了!」。
「是嘛……」,季宴禮捏捏他臉頰上的小奶膘,哄他道,「那你來了上京,可得多吃些好吃的,補補身子。」
「宴禮別聽他的,我們一路跟著沅禮家的商隊過來,得了他們不少照顧,這崽子都被宋管事餵挑嘴了……」,謝見君莞爾打趣,接過雲胡剛沁好的熱茶,給季宴禮倒了一杯。
季宴禮進門打量了一番屋中緊緊巴巴的地兒,緊了緊眉頭,但什麼都沒有。
一盞熱茶暖了暖肺腑,他擱下杯盞,「你們一路過來可還順利?我聽說宿州那一帶有水匪橫行,好些商隊都被打劫了。」。
「許是有官府的黃旗在,我們一行人一路都走得順順噹噹,在宿州轉馬車時,才聽旁個商隊丟了貨,還搭上了兩個夥計。」,謝見君又給他面前茶盞斟上八分滿,不緊不慢地說著當時聽來的情況。
季宴禮聽後面色凝重,猛地一拍桌子,還把圍坐在桌前的滿崽和雲胡嚇得一哆嗦,「水匪作惡,難道當地的官府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不作為嗎?!」。
謝見君瞧了眼兩小隻,見他倆無事才緩緩道,「宋管事說,前些年官府曾派人出面剿匪,那水匪答應得好好的,回頭便將宿州知府大人家,去城外寺廟上香的女眷虐殺,吊在城門口示威,自那以後,官府也拿他們沒辦法了……」。
「官不為官,百姓便要吃苦了……」,季宴禮輕嘆一聲,「這幾年西北邊境戰亂不斷,財潰力盡,民不聊生,聽先生說,那上奏的摺子是一封一封地往聖上跟前遞,也不知咱這位聖上是怎麼想的……唔……」。
謝見君當即捂住他的嘴,沖他搖了搖頭,「宴禮,這會館住得多數都是來考試的舉子,小心隔牆有耳。」。
季宴禮做了個默聲的動作,謝見君才收回手,轉身叮囑雲胡和滿崽,今日所聽之話務必都是爛在肚子裡,便是誰問起來,都不許說,倘若被外人知道了,可得被抓去蹲大牢。
「還是見君你更為謹慎……」,季宴禮看兩小隻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可愛模樣,笑了笑,「你尚且不知,師大人如今升任為吏部尚書了,改日,我便帶你去前去登門拜訪。」。
說著,他又瞧了瞧這屋裡簡單的陳設,到底還是沒忍住,「見君,這衢州會館不是能長居的地方,整日裡如此喧鬧,你哪能靜下心溫習功課?倒不如早些搬出去,找個安靜的地兒備考,亦或是搬去我那裡也行……」。
昨晚醉漢鬧事時,謝見君就生出了想要搬出去的心思,只是眼下剛來上京的第二日,尚有許多事需要打點考慮,便是季宴禮不說,他也想過幾日安頓下來,就去拜訪師文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