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見君用力地推著屋門,門外鐵鏈隨之跟著晃動,發出的「叮噹」的摩擦聲。
不是忘了滅火,他被人關在了屋裡,還惡意縱火。
他幾乎第一時間就往牧青身上猜,白日裡剛出了那檔子事兒,這人被逼得狗急跳牆,也不是不可能,但不管是誰,他都得從這屋子裡先出去,濃煙已經漫進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嗆死在裡面。
門打不開,那就走窗戶,謝見君立時返回屋中,卻不料,連窗戶也被人從外面,不知拿什麼東西封住了,他只得拿起椅子,卯足了勁兒砸向面前的木頭窗子。
幸而這老房子經年不曾修繕,哪哪都破舊不堪,最後一把椅子摔斷時,窗戶也應聲倒地。
「見君,快跳出來!」,福生帶著村里壯漢趕來,正忙著提水滅火。
窗戶離地不高,謝見君一腳就跨了出來,所幸人沒什麼事兒,只衣角被火苗子撩去了一截,他滿臉都是黑灰,瞧著狼狽極了。
雲胡急匆匆從柳哥兒家裡趕來時,衣服都沒有穿好,臨到院門口還摔了一跤,膝蓋磕破了皮也未曾察覺,直到謝見君完完整整地站在面前,笑盈盈地沖他張開手,他驟然眼前一黑,當即栽倒在地上,險些撅了過去。
「沒事,我沒事!」,謝見君抱著他,親吻著他的額頭,溫聲哄道,「福生哥來得及時,火不大,都撲滅了,我沒受傷,只是衣裳被燒了,有些可惜……」。
「都、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乎衣裳!」,雲胡擔心壞了,豆大的淚珠順著眼眶撲簌簌地砸落,「我都要見不著你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事,雲胡,不怕……」,謝見君又何嘗不害怕自此都見不到自家小夫郎,但見眼下雲胡身子止不住地顫慄,又強撐著精神來安撫他。
「見君,這門外都堆滿了乾柴,禮叔說聞到了酒味,恐怕……」,福生上前來,面色凝重地說道。
「我知道,門窗都被封住了,定然是人為的……」,謝見君心裡有數,他睡得太沉,否則這麼大動靜,他不會聽不見。
「禮叔說讓你先去他家裡歇息一晚,明日再過來,看看能不能找到點什麼,這縱火的癟三一定得揪出來,實在是太惡毒了!」,福生氣沖沖道,要不是小月牙鬧覺,哼哼唧唧地怎麼不肯睡,他抱著孩子在院子溜達,這才看見了謝家祖屋燒紅的半邊天,連忙回屋將孩子扔給珍珠,自己出門尋人過來救火。
謝見君略一猶豫,還是應下了,但去之前還得將屋裡的東西給收拾收拾,他扶著腿軟的雲胡先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自己則跟福生進燒得半塌的臥房找東西。
雲胡也沒閒著,他稍稍喘勻了氣後,便和柳哥兒一道兒圍著牆裡牆外地轉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