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等不來謝見君開口,她顫顫抬首,只瞧著他從衣袖中掏出個荷包,擱在案桌上,「錢嬸,這是你這個月的月例銀子」
錢嬸子心頭咯噔一下,試探道:「主君,現下還未及月末…」
「我當初請你過門,是為了照顧主夫,如今你在主夫跟前搬口弄舌,我這兒容不得有二心之人,你我二人之間的僱傭,於今日起解除。」
打從滿崽口中得知此事,謝見君便決心要辭退這錢嬸子,一開始留她在跟前,是瞧著她能說會道,想著陪雲胡解解悶,可不是讓她在這兩小隻跟前,說些挑撥離間的腌臢話。
「主君,主夫尚且只有三月身孕平日又偏愛老身做的吃食,您即便要趕我走,也得顧及下主夫吶!」錢嬸子眼底泛起一絲精光,她此話看似是在退讓,實則是妄圖想要用雲胡,以此來拿捏謝見君。
謝見君不怒反笑,將袖中帳冊一把甩到她面前,「錢嬸子,你入府第三日,便以自己是上京本地人,更熟悉周邊集市之由,拿走了李大河採買的活計,自此從中私吞採買的銀錢,我因著顧及內子,對此事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成想你未曾收斂一二,還從中作梗,也罷,今個兒你若是不想走……」
他驟然起身,朝屋外揚聲道,「王嬸,等會兒大河叔回來,勞您跟他說聲,讓他帶著這帳冊和錢嬸子去一趟京兆府!」,回身,他又居高臨下地睨了錢嬸子一眼,「我與你說不通,那就麻煩京兆府尹出面解決這事兒吧!」
說罷,他拂袖離開,再不瞧跪伏在地的錢嬸子。
那錢婆子臉頰頓時失了血色,舌頭似是被凍住了一般,再說不出任何話來。
她先前在原來東家做活時,也不過貪了些蠅頭小利,但人家沒把她往官老爺跟前送吶!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這謝大人可真是豁得出去!
她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爬起來,抓起案桌上的荷包,顧不得清點銀子夠不夠數,便匆忙收拾好自己包袱跑出了門,生怕晚一步就被李大河拽去京兆府,這要在府衙里挨了板子,之後她可就沒臉在上京待著了。
這人一走,屋裡霎時清淨下來。
謝見君按了按眉心,家裡驟然少了個搭把手的人,明日他散班回來,還得再去趟牙行,這回說什麼都得招個話少老實的婆子過來,斷了這些個花花腸子。
午時將過,雲胡從白雲寺回來,乍一見屋裡少了個人,問及錢嬸子,被謝見君以她家中孫子太小,兒婿照顧不過來,要回家幫忙為緣由,給糊弄了過去。這種事兒,就沒必要讓雲胡也知道,不然以他的性子,定然是要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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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日上朝,
崇文帝果真給季宴禮和師念二人賜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