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繞過縱元街,約摸著兩刻鐘,轉悠到師文宣府上。
喜婆子早已經等在府門口,引著人過了禮後,師文宣沒多為難,就讓季宴禮將師念接走了,只走前拉著他的手,來來回回地囑咐,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善待自己的女兒,切不可讓旁人欺辱了她。
季宴禮好一通拱手跟老丈人保證,將師念抱上喜轎後,還回頭衝著師文宣和師母三行叩拜禮,惹來老倆口都紅了眼睛。
隊伍走出好幾丈,作為幫忙來接親的迎客,謝見君回眸,還能瞧著他二人站在府門,遙遙相望。
此番婚事,因著是聖上賜婚,加之季宴禮怕師念後落人話頭,將她接去了尚書府,拜堂行禮都在季東林的府上。
謝見君接親回來,任務完成,便忙不迭找自家已有八個月身孕的小夫郎,見他被子彧和滿崽好好地護在中間,才安下心帶他去觀成親之禮。
有意思的是,這季東林尚書府的主母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師念敬茶時,竟是當著諸多官員的面兒,讓她跪規矩。
季宴禮哪裡肯捨得,立時就將師念扶起身,接過她手中的茶,當眾潑灑在高堂下,生生把敬茶變成了祭奠。
眾人儘管早先聽說了父子倆不合一事,但現下瞧著季宴禮是一點面子不給他爹留,齊齊啞然。
好在喜婆也是見過大場面的,當下三言兩語就將這事糊弄了過去。
等送師念入洞房後,喜宴正式開始。
季宴禮身為今日的新郎官,自是被眾人逮著,一茬接一茬灌了不少酒,加之他抱得佳人歸,本就心情好,這三杯兩盞下肚,直喝得走路都踉蹌。
謝見君投餵完小夫郎,倏地想起自己還得履行擋酒的差事兒,故而把玩瘋了的子彧和滿崽叫來跟前,讓他倆幫著看顧好雲胡,自己則上前替季宴禮喝了兩盞,眾人皆知他酒量不深,身上又容易起紅疹,不敢拉著他強喝,互敬了一圈後便散去了。
撇下旁人,扶著季宴禮入洞房時,謝見君拽不動他,便無情地揭穿他道,「行了,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酒量?」
季宴禮霎時站穩了身子,哪裡還有半點醉酒的模樣,「我要不裝,他們能放過我?新婚之夜,可不能讓這些人給我攪和了……」
謝見君懶得理他,將他丟在婚房門口,「人我都幫你打發了,你趕緊入洞房吧!正好雲胡也累了,我帶他和滿崽一道兒回去了。」
他轉身正要走,突然想起子彧也在府上,別有深意地搭上一句話,「子彧留在這兒沒事吧?要不我送他回你那兒?」,他可記得在府城時,季東林是如何不待見他這小兒子,如今當爹的失了這麼大的面子,難保不會把氣撒到季子彧身上。
「也好,就得麻煩你多跑一段路了……」季宴禮原本也安排了福伯過來,將子彧接走,又怕他爹不放人,想著若是有謝見君出面,那就容易多了。
二人自此分別。
因著要送季子彧,從尚書府出來,謝見君讓李大河繞路去了趟橋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