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胡被宋沅禮這番「揶揄」,逗得「咯咯咯」直笑,轉頭見自家夫君臉頰臊得通紅,更是笑彎了腰,捂著嘴咳個不停。
謝見君認命地給小夫君順了順脊背,借著他視線不及的地方,默默地衝著宋沅禮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這才讓他有所收斂。
「好了好了,說正事兒!」宋沅禮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經,「我問你,你建這個甘州學府,商戶子弟亦可入學嗎?」
「那是自然,眾生平等,凡是有秀才功名的學子,學員一概收錄。」謝見君不假思索,在他這兒,沒有三教九流之分。
宋沅禮懶散地依靠在椅子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案桌,似是在琢磨著什麼,半晌,他猛地起身,「你就把這事兒交給我,保准能讓你得償所願!」
「此話怎講?」謝見君詢問。
「明日嘛……」宋沅禮朝著屋外張望了一眼,神神秘秘地低聲道,「你去找一趟陳然,跟他要此次捐助糧食的商戶名單,就說官府打算建學府,但凡是名單上的糧戶,家中孩子都可獲得學府的入學資格…」
謝見君微眯了眯眼,眸中閃過一抹玩味,他大抵能猜到宋沅禮想幹什麼,便追上一句,「僅僅是入學資格還不夠,建學府時,這些糧商們都可在學府門口的石碑上記一筆。」
「聰明!」宋沅禮猛一拍案桌,「就問這誰能抵抗得了?!」
二人幾乎是一拍即合。
「那個……」雲胡驟然出聲。
「嗯?」謝見君最先反應過來,瞧著小夫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溫聲搭話。
「沒、沒事……」雲胡立時搖頭,「你們商量你們的,不用管我。」
他還是不習慣當著除謝見君以外的人的面,過多地去表達自己的想法,哪怕跟宋沅禮已經認識多年。
「雲胡,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謝見君握住小夫郎的手,流連在他身上的眸光,浸滿了溫柔。
「別怕……」他鼓勵道。
雲胡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你們如今商討的,都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學子……」
謝見君的雙目倏地一沉,當即就明白了小夫郎的意思,但他並沒有出聲,只靜靜地看著雲胡,眼中緩緩攏起柔軟的笑意。
雲胡見無人反駁,便繼續道:「這秀才本就有膏火銀和官府的補助,即便沒有學府,上私塾也能念書,但其實在這府城裡,乃至知縣和村中,更多是家底兒薄,上不起學的書生,他們空有讀書之心,奈何被世俗所累,興許這一輩子,都只能做著普普通通不需要識什麼大字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