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你辦義學,是為善事,為師欣慰不已,莫要有如此負擔,之所以提出去教書,也是老夫在家中閒來無事,眼看著一把老骨頭都僵硬了,想給自己找點事兒,我教書多年,如今若能回歸學齋,傳道受業,這心裡踏實多了。 」
如此,謝見君也不好再堅持,義塾里教書夫子的事兒,有了許褚的幫忙,問題迎刃而解,他還特地找木工,又定做了上課用的桌椅講台。
只待萬事俱備,義塾修繕完成時,暮秋已別,初冬將至,院中的銀杏已經染上了一片金黃。
甘州的冬天比上京要冷得多,街頭小巷的孩子們早早都套上了冬衣,圓鼓鼓的,跑動起來時,像一團團蓬鬆鬆的雪球。
連大福也被雲胡里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走起路來搖頭晃腦,活脫脫跟那小企鵝似的。
「爹爹,阿爹今日何時回來?」
臥房裡火爐燒得暖烘烘,他攀著窗欞,望著靜悄悄的院子問雲胡道。
雲胡正忙著給滿崽做冬靴,聞聲,跟著大福的眸光,向窗外瞥了一眼,「阿爹今日去書院了,晚點就會回來。」
大福訥訥地頷首,他聽不懂什麼學院,只知道謝見君又不能陪他玩了。
「爹爹,是砰砰砰!」
他忽而側耳,整個身子幾乎都貼在窗戶上。
「砰砰?」雲胡重複道,一時沒明白大福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屋外傳來連綿的鞭炮聲,他才反應過來,應是義塾那邊放鞭炮了。
今個兒是義塾竣工的日子,謝見君起早便往那邊去了。
蓋義塾的事兒,城中百姓打跟前來來回回地經過,早不是什麼秘密了。
噼里啪啦,放完了兩大串鞭炮,謝見君就讓衙役們在學院門口張貼了告示,一來是讓大伙兒知道城中建了不花錢的學院,二來也是為了招生。
告示一貼,在城中瞬時便引起了軒然大波。
「哎呦,我沒看錯吧,這義塾不收束脩,只要是六歲到十五歲的孩子,都能去念書吶!」一漢子驚詫道。
「大哥,您識字兒,您能給俺們念念,這告示上寫的是什麼嗎?」一旁的婦人著急請求道。
漢子也是好心,當即就抬高音調,給不識字的哥兒婦人和擠在外圍的人群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