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雲胡肩膀倏地收緊。
謝見君攏回神智,點了點小夫郎的額前,才捨得鬆開桎梏,朝著門外應了一聲,「這就來了!」
雲胡趁機從他的臂彎下鑽出,翻遍了柜子,找出件白絨絨的圍脖,在鏡子前比量了還半天,確信將紅痕完完整整地遮掩住了,才松下心來。
「當真是瞧不見了。」謝見君信誓旦旦地篤定道,招來小夫郎不輕不重的一拳,「你以後不興再這樣了,我都不好見人了!」
「是是是……」,始作俑者連連求饒,直言下回再也不敢了,方好說歹說地將雲胡哄出了屋子去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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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
謝見君換好官袍,行車往義塾去。
義塾自開辦以來的這一個月多,一直運行得穩穩噹噹,如今已經步入正軌,也有個正經學院的模樣了。
開年二月就要縣試,當初收進來的好些學生,都打算去縣試先試試水,謝見君此番跑這一趟,雖說是講學,但還是鼓勵居多。
都是些半大小子,有的在私塾讀過些年頭,有的剛入義學,到這會兒連字都沒練出型來,也不知道哪來的篤信,臨著講學時,偏跑到他跟前來,言之鑿鑿地說自己定然會中個縣案首,還小步湊上前,試探著問自己若是中了縣試,知府大人可有什麼獎勵?
被團團圍著,連路都走不動,謝見君也不惱,揉了把要獎勵的孩子腦袋,笑眯眯道:「有獎勵,但凡中了縣試的都有獎勵。」
少年們不死心,七嘴八舌地問起獎勵是什麼,不及回應,便都被各自的夫子揮著戒尺拎著耳朵,提溜進講堂。
謝見君隨後也被請上了講台。
他沒急著上來就長篇大論地講述縣試考題云云,前世在校做學生時,最是厭煩校領導們一上台便是羅里吧嗦地說些鼓舞的空話,而後找學業有成的前輩,講述自己的學習方法和考試的心路歷程,往往開會一兩個小時,曬得頭昏腦漲不說,還枯燥難耐。
故而,他在進入講學的主題前,先行問了問,學生們入義塾已有一段時日,對義塾可有什麼見解?
「膳堂的飯好吃!」一學生起身回道,招來講堂中鬨笑聲連連,連謝見君都勾了勾唇角,臉頰上掛起溫和的笑意。
「膳堂嬸嬸的手老是抖!」又一學生馬不停蹄地接話,登時就招來滿講堂學子們的應和。
「上次那嬸嬸一共就給我打了三塊肉,還抖掉了兩塊!」
「我也是,一勺下來,我的盤子裡連點葷腥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