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律法有令,若夫婦不相安諧而和離者,不坐。
但即便如此,縱觀立朝百年,和平和離者,屈指可數。
在這個重父權的地方,女子和哥兒總是要被壓上一頭的。
「能成嗎?」雲胡追問道。他不懂律法如何,只是可憐周娘子平白造這無妄之災,若能順利和離,於她,於蘭月都是一樁好事兒。
「不急。」謝見君沒匆忙給雲胡回應,「咱們先見過周娘子再說……對了,陸同知將那漢子放走了嗎?」
雲胡搖搖頭道:「我去問過了,陸大人不曉得如何處置才算妥當,又聽我說你擇日要歸,便說暫且關押著,只待你回來,再做打算。」
「也好…」謝見君頷首,這甘州本就不是個民風開放之地,加之百姓多年受傳統禮教的影響,對和離一事兒並未有多少容納度,陸同知將這燙手山芋扔給他,也算是情有可原。
「晚些你同我一道兒見見周時雁,問問她家中具體是何種境況,才能再做決斷」
話音剛落,雲胡掙扎著要從柜子頂上下去,「這些天她一直等著呢,我現下就喚她進門來,只是有你在便可,何至於要咱們二人一起,我早已聽她講過家中之事,是怕有所遺漏,才想讓她親自來說與你的…」
「那可不行!」謝見君大驚失色,「你不在我身邊,我便是害怕得緊呢!」
雲胡抬眸覷他一下,就見謝見君羽睫微彎,向來生得好看的眉眼,眨巴眨巴,透著明晃晃的無辜。
「那就依著你吧。」他如是說道。
謝見君眸中的笑意更甚,「雲胡,我帶了幾罐蘋果罐頭回來,等下讓王嬸子拆了泥封,給你送些進來嘗嘗?」
「蘋果罐頭?那是什麼東西?」雲胡疑惑。
謝見君湊近,「閒來無事,做了些適口的零嘴,想著回來犒勞犒勞我家小夫郎呢,這麼多天不見,也不知他獨守空房時,可否念著我想著我…」
「想」雲胡沒有半分的猶豫。
謝見君一怔,繼而溫柔地笑開,他雙手穿過小夫郎的腋下,終於捨得將人從斗柜上抱下來,扣在懷裡耳鬢廝磨了片刻,直聽著院外傳開大福哭鬧聲聲,才斂回神智。
「小崽子,慣會折磨人!」他笑罵了一句,輕啄了下小夫郎被親得紅腫的唇瓣,「你在這兒歇著,我出去瞧瞧。」
說罷,他起身朝屋外走去。
「來了來了,阿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