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得不可開交,引得四周的百姓紛紛聚上前來,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熱鬧。
眼見著這來往的路,都已經被扎堆的人群圍了個水泄不通,馬車一步也向前邁不動,謝見君長長地吐出一聲嘆息,「滿崽,你照顧好大福,我下去瞧瞧。」
說著,他掀開布簾,藉由陸正明搭過來的手臂,不緊不慢地下了馬車。
客棧掌柜因著被少年誣陷偷荷包一事兒,原是滿腦子上火,乍一見著謝見君,打心裡竟平白生出了一股子冤屈。
他撲上前,潦潦草草地行過禮後,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起來,「大人,您可得給草民做主吶,這小後生在我們鋪子裡住了一宿之後,就鬧著說自己荷包丟了,非得讓我們賠他的荷包,草民冤枉吶,草民清清白白開客棧,怎麼會拿一個小後生的東西呢!」
「我的荷包就是在你們客棧里丟的!」少年怒氣沖沖地堅持道:「還有,我明明已經付了房錢,為何你們要坐地起價,我不從,就將我趕出來?」
客棧掌柜剛要替自己辯解兩句,猛地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噎得啞了聲。
第166章
謝見君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一件事兒聽得亂七八糟,瞧著二人之間氣氛劍拔弩張,便淡淡地開口詢問道,「怎麼回事?」
掌柜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須臾間,他咽了口唾沫,連連叫起苦來,「大人,您也知道,我這客棧里,一天下來人來人往,哪能記得都有誰來住過?再說了,大多都是走南闖北的商販,今個兒在這裡,明日指不定去哪兒了,您叫我上何處去抓白日鬼?」
「你少在這兒狡辯了,沒準是你店裡自己人作案呢?!」少年不依不饒,他盤纏丟了,還有五六日才要考試,中間這些時日,他沒地方住不說,連口飯都沒得吃。
「我可以發誓!」掌柜的立時就豎起四個指頭,「若是我客棧夥計偷了你的荷包,我就……我就……」
「鹿掌柜…」謝見君斜睨了他一眼,截斷了他的話頭,「本官問的不是這件事兒,這少年所說的坐地起價,你可給本官解解惑?」
「這…」鹿掌柜下意識地縮了下肩膀,眸底閃過一抹驚慌失措。
少年見他不開口,便自顧自地說起來,「昨日我來住店,同小廝要了一間五十文的下等房,這才過了一日,今早小廝來敲門,告知我這間房從今日起,漲到二百文一間,我出身農家子,本就是掏空了家底兒過來考試的,可這弄了半天,身上帶的銀錢竟還不夠城中住店,我一時接受不了,當即就要走,這才發現荷包沒了!」
鹿掌柜臉色青灰,額前洇著冷汗,他偷摸瞟了眼謝見君的神色,見他一如如常,便壯起膽子替自己辯解道:「小後生,店裡房費依照著時節漲跌,原本就是常事兒嘛!您就算是承受不住這房費,也不該誣陷我們偷你東西,我這店裡夥計都是知根知底兒的人,手腳都乾淨著呢!」
謝見君聽到這兒,算是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捋順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