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久了,他倒是也看開了,與其兩手清貧在這兒待上幾十年致仕,倒不如趁機撈上一筆,安享晚年。
「隨他折騰去吧,你一個知縣,還能管得了他一個知府?」
「錢大人,話不是這麼說吶!」馮之越著急,「上面光說讓咱們蓋屋子,可沒說給錢吶,我這縣裡的帳目上一窮二白,哪有銀錢掏的出來?」
「那又如何?你能猜的透他什麼心思,還是你能說了算?從他當初整高價收糧那一出開始,別說是陳然他們那些商戶了,咱們不一樣被這小子耍得團團轉?」
說起這個,錢閔便氣不打一處來,自打謝見君來了甘州,什麼事兒都自己一把手抓著,他是半點插不進去,偏偏陸同知又是個軟硬不吃的死腦筋,陳然也愚笨不成大事。
眼瞅著這又是建學府,又是開義學,前些日子墾荒,如今又要蓋屋子,這小子在百姓那裡的威望,可謂是水漲船高,這叫他如何能坐得住?馮之越都栽了跟頭,指不定頭頂上的這把刀,什麼時候就落到他腦袋上了?
「大人,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馮之越見錢閔臉色陰沉,試探著問道。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就那點賑災款,還能被他嚇唬住,到手的東西都老老實實地交出去,你說怎麼辦?」
馮之越從錢閔那兒挨了訓斥,不敢再去觸霉頭,轉而看向了吳知縣,就瞧著他照舊不吭聲,窩在椅子上也不出頭,只等著他們倆商量出個法子來,再跟著去做。
得,又是個指望不上的貨色。
他猛提了一口氣,給自個兒壯了壯膽子,「錢大人,小的也是有苦難言吶,這不才尋上您老人家,想讓您給出出主意,您說,這廉租屋,到底怎麼個建法?」
「你就隨便去找塊沒主的地,給他蓋上三十間屋子,好歹交了差得了!」錢閔擺擺手,語氣極其不耐。
「大人,萬萬不可!」甘寧縣主簿紀萬谷忽而出聲,將眾人的眸光吸引到自己身上,「陸大人說,廉租屋建成之後,知府大人會親自下縣城檢閱,若有不合規之處,便要降罪給縣衙呢!」
「一個黃毛小子,仗著自己手裡有幾分權力,就敢為所欲為!」錢閔怒極,「他不是要檢閱嗎?明日去縣城裡挑三十戶人家的屋子,想辦法休整休整,只要面兒上能瞧得過眼,就拿這打發了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