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崽氣性大,又不經逗,當即便搶過韁繩,利落得翻身上馬。
眨眼間,一人一馬消失在巷尾。
「小兔崽子……」被馬蹄子尥了一臉塵土的謝見君,低低地笑罵了一聲,回眸見季子彧灼灼目光,望著滿崽離去的方向,他清了清嗓子,「子彧,咱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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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在正廳用過了晚膳,謝見君以有事之由,將季子彧招到了書房。
「今個兒的菜可還都合胃口?」他斟了一盞涼茶,推及到季子彧面前。
「阿兄客氣,王嬸子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精湛。」季子彧客氣回道。分別一年之久,他倒是真有點想念在謝宅那會兒,吃過的王嬸子做的菜。
「那就好,不枉滿崽的一番心意。」謝見君端起書案上的茶盞,輕呷了一小口,意有所指地說道:「他怕你初來此地,吃不慣這裡的東西,方才回來得早,特地去灶房,托王嬸子給燒了幾樣你之前愛吃的菜。」
季子彧神色微怔,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那有勞滿崽費心了。」
「嗯」謝見君應了一聲,話鋒一轉,問起了院試之事。
「院試結束的第二日,我便從上京離開了,雖不知結果,但子彧自詡答得尚可,不及案首,稟生應是綽綽有餘。」季子彧謙虛。自滿崽離開上京後,他便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功課上,就盼著順順利利地考完院試,好來甘州找滿崽。
謝見君見他勝券在握,隨手從書案上抽出幾張紙,喚他到跟前來,將考試的題目和自己的作答悉數都默下來。
一年不見,這小少年的字寫得工整多了,想來應是季宴禮特地尋了名師專門教導過。
「行文流暢,條理清晰……可安心準備明年的鄉試了。」謝見君大體掃了一眼他作答的內容,出聲誇讚道。
能得當年在一眾群賢中脫穎而出的狀元郎的認可,季子彧心中大喜,正要開口道謝,冷不丁被打斷話頭,「你既是人已經到了,別忘了給你阿兄報個平安,你這一走,他擔心得很。」
他抿抿嘴,有些哀怨道:「阿兄整日忙於政務,時常夜不歸宿,連嫂夫人和嫿嫿都不得見,待我更是不聞不問,哪裡會擔心我?見君阿兄莫要打趣我了。」
「你這傻子。」謝見君輕戳了下他額前,溫聲嗔怪道:「若非宴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著你,你覺得單憑自己,連個得力的侍從都沒有,就能跑得出上京?還能順順利利地一路跑來甘州,耍孩子性子?」
季子彧平白挨了斥責,難為情地摸了摸鼻尖,「阿兄教訓的是,明日我便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