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胡原是眾人扎堆那會兒,便想要躲去一旁,誰知一雙手被牢牢地圈在自家夫君寬厚溫熱的掌心裡,仔細地護在身後,一直到人群逐漸散去,手心裡攅了熱汗,也不曾被放開過。
「我自己無事的。」他輕咬了下唇,面上盡顯羞赧之意。
「今日天冷,還讓你在外凍了許久,我實在過意不去。」謝見君往掌心裡哈了兩口熱氣,將他微涼的手搓熱了,才牽著他一步步登上石階。
大雄寶殿中跪滿了前來祈福之人,二人立在門口,稍等了片刻。
「你想求什麼?」閒來無事,謝見君低聲問身旁的小夫郎。
雲胡扯著他的衣袖,左右四下張望了一眼後,湊到他耳邊,極輕地道了句:「求子……」
謝見君神色一怔,繼而溫溫柔柔地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也去菩薩跟前拜拜,求他讓你得償所願」,哪怕他向來不信這鬼神之說,但眼下為了哄小夫郎開心,做這點小事兒亦是心甘情願的。
「已經如願了。」,雲胡明眸微翹,彎成了一泓清潭。
謝見君心裡驟然咯噔一下,他下意識地看向小夫郎平坦的小腹,好半天,磕磕巴巴道:「什、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也剛知道不久,前些日子請馮大夫過來搭脈,說是有兩個月了。」
適逢殿中空出幾處蒲團,雲胡剛說完這話,便垂眸將樂傻得不知道先邁那條腿的人拽進門去。
「兩個月……差不多是你剛從曹溪回來那會兒。」謝見君暗戳戳地算時間,「難不成是夜裡那回?還是雨聲鼎沸之時……」
雲胡臉皮薄,被打趣得頭都不敢抬,只故作鎮靜地雙手合十,默默誦經。
「我想起來了,應該是上次糖炒栗……哎呦……」謝見君話還未說完,腰間嫩肉就被人掐了一把,他吃痛地驚呼出聲,立時招來殿中百姓們探究的眸光。
「佛祖面前,你能少說兩句嗎?」雲胡咬牙切齒地說道,他被眾人齊齊望過來的視線,燒得渾身滾燙,跪立難安,恨不得自個兒一頭鑽進地縫裡。
謝見君斂了笑意,「我有點事,去去就來,你若是拜完了,就在這兒等著,別到處亂跑。」
雲胡正愁他在這兒招人耳目,聞之,忙不迭地點點頭。
約摸著等了一盞茶的功夫,謝見君去而復返,撈起跪得腿有些麻的小夫郎,扶著他往門外走,「這會兒下山上山的行人太多了,我方才去尋寺里的住持,借了一間禪房,咱們去禪房休息須臾,待人少些了再下山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