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謝見君聞之,連說了三個好字,回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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賑災糧的告示起早便貼了出去,尚不及晌午,幾處發放地兒排得人滿為患,為避免魚龍混雜,再生暴動,府役們吸取教訓,拉起了長線,以十人為限,領完糧食後再放十人過去,如此,勉勉強強地壓制住了心急如焚的災民。
「你說,咱們老大能搞到糧食嗎?」喬嘉年一面維持著排隊的秩序,一面苦著臉同身邊的府役抱怨。
「大人有高世之智,區區小事兒,定然難不倒他,想來咱們著急也白搭,索性安心地等消息吧。」那府役安撫他道。「你別多想了,又幫不上忙,只能把大人吩咐下來的差事兒辦好,以接他後顧之憂。」
喬嘉年聽完,沉重的心情不見半點緩和,正要開口,冷不丁被杵了下小腹,「左大人來了。」
他登時垂下眼眸,跟著陸同知等人一道兒行禮。
陸同知跟在謝見君身邊近兩年,也學來些圓滑世故,左廉從馬車上下來時,他嘴角扯出一絲笑,搭手將人扶了下來。
「今日發糧,謝大人怎地沒來坐鎮?」左廉環顧了一周,沒見著謝見君的人影。
「回大人,知府大人公務纏身,特將此差事兒交於下官操辦。」陸同知畢恭畢敬地回道。
左廉沒再吭聲,日頭正盛,他抬袖遮了下熾熱的陽光,碰巧身著短打的稚童從跟前跑過,他嫌惡地蹙了蹙眉頭,「本官一路奔波至此,身子不爽利,這酷暑難耐,若無旁的要緊事兒,本官先回客棧去了……。」,說著,他沖馬夫使了個眼色,馬夫將剛收起來的矮凳,重新搬了下來。
「這……」陸同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不是才剛來嗎?就要走?然他頓聲的功夫,左廉已經悶進了煨著冰的馬車裡。
「對了……」左廉掀開竹簾,頤指氣使道:「待你家大人騰出空來,讓他去給本官尋個旁的廚子來,甘州的吃食口味太重,本官著實吃不慣……」
喬嘉年小暴脾氣哪能忍,當即就上前做了個禮,「大人此言差矣,此地口味重,乃是百姓日子貧苦,為了能有力氣幹活所致,自是比不得上京清貴,食之寡淡,大人既是來體恤民情,自當與民共苦。」
「牙尖嘴利……」左廉斜睨了他一眼,眸中嘲弄難掩,「謝見君是該好好約束約束手底下的人了,別什麼貨色都敢在本官面前造次。」
驟然被噎了一嘴,喬嘉年一時氣不過,剛要駁斥回去,被隨左廉一同過來的任肅,一個眼神呵住,「你家大人現下處境已經足夠艱難了,別再給他找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