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阿爹要拉鉤鉤!」大福半信半疑地伸出手,非得跟謝見君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嘰嘰咕咕地念完了咒語,才安心下馬車,隨等在門口的教諭往書院中走。
謝見君今日是送熊孩子上學的阿爹,自然不能入書院。
回去路上,趕車的李大河閒來無事,同他嘮起了閒話,「小的早些年在不少富貴老爺家做過活兒,可從未見過您如此慣著孩子的阿爹,像這般親力親為地照顧孩子,小的當真只見過主君您一位呢。」
謝見君抿嘴笑了笑,客氣道:「大河叔謬讚,我不過就是趁著他還需要我的時候,多陪陪他罷了,小孩子轉瞬就長大了,等他一朝成人,便是想親力親為,也得招人家厭煩了。」
李大河跟著呵呵笑了兩聲,心想能待孩子上心的阿爹,怎麼會招人厭煩呢,謝見君保准沒見過尋常人家那些不管娃娃,喝醉酒還動輒打罵的阿爹,這樣的腌臢人才會讓孩子離得遠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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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大福,謝見君沒回家,而是跑了一趟甘盈齋。
今日宋沅禮動身去上京,他和雲胡說好要去送一程。
城外茶攤上,謝見君和宋沅禮二人杵著臉頰,看雲胡和青哥兒聊得甚歡。
「我從沒覺得青哥兒是如此的話癆,他們倆在一起怎麼有這麼多的話要說?」宋沅禮表示不解。
謝見君瞧得樂呵,他喜歡看雲胡有自己的朋友,更喜歡看小夫郎即便自己不在身邊,亦可以同旁人侃侃而談。
「我將錢德富留在了此處,你有什麼要緊事兒,只管去商會尋他,他是能做主的。」青哥兒一遍遍叮囑著雲胡。
他是知曉這人生性靦腆,就怕自己一走,若是兩邊的生意出了岔子,雲胡記掛著情面不好說什麼。
雲胡瞧出他的心思,莞爾寬慰道:「你且放心好了,咱們倆相識一場,我同你還能有見外這一說?」
「你最好如此。」青哥兒不放心道,「倘若你們能一道兒去上京那便好了,咱們還有個照應,認識這麼長時間,我還真捨不得你。」
雲胡偷瞄了眼正同宋沅禮道別的謝見君,「興許吧,興許有朝一日,我們也能回去,到時候咱們就在上京繼續做生意。」
「兩位小祖宗聊完了嗎?」宋沅禮適時插了句話進來,「青哥兒,你可是冷落我許久了。」
「瞧瞧,這是夫郎不在跟前,心裡著急了……」雲胡笑眯眯地打趣了一句,直臊得青哥兒臉都紅了,也不好再詳聊下去,畢竟他們還得趕路,耽擱不得多長時間。
謝見君順手從路邊折了一支綠柳,同小夫郎一起相贈給宋沅禮夫夫,「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此去山高水長,還望二位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