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叩門聲起,七皇子從內侍們那兒聽說謝見君醒了,特此前來探病。
謝見君擔心給七皇子過了病氣,讓宋沅禮幫著放下床榻上的帷簾,這才請人進來。
「謝卿,你病好些了嗎?」七皇子三步並作兩步跨進門,一屁股挨著床榻跟前坐下。
謝見君剛想開口,從喉間湧上來一陣癢意,他不得不掩嘴咳了兩聲,咳得滿口一股子血腥氣,扯得胸腔疼得發緊。
「都是孤太無用了,事事要謝卿幫著孤分憂解難,那日在西戎營帳便是如此……」七皇子自顧自地嘟囔起來,聽上去沮喪極了。
謝見君不明白他只是染了風寒,這小少年怎麼就內疚上了,但看其耷拉著腦袋,像只滿身絨毛被雨打濕的可憐小狗,他這心裡又有些不得勁,「為殿下分憂是微臣的職責,但咱們與西戎王會面當日,若非殿下持正不撓,給西戎王立了我朝之國威,後續兩方商談互市事宜必不會這般順利,再者言……」
他又咳了兩聲,清了清沙啞的嗓子繼續道:「再者言,微臣只是吹了點冷風,實在不足讓殿下掛念。」
七皇子得了誇獎,心中喜不自勝,再開口時,臉上帶了幾分靦腆,「謝卿幫了太子哥哥這麼大的忙,孤過問兩句,也是應該的。」
小少年被兩句好聽的話輕而易舉地哄好,謝見君見狀也跟著放鬆下來,便問起互市商談的進程如何,算起來這中間來回拉扯了,也有半個月了。
「昨日聽宋卿道,已然接近尾聲,說是再有個幾日,便可敲定下來呢。」七皇子乖巧回話,「謝卿一定要早早養好身子,介時孤在黃楊縣設宴邀請西戎王前來慶賀,謝卿可不能缺席。」
謝見君眉眼微翹,溫聲道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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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到京中的消息,已是一旬過去了。
這日,謝見君風寒初愈,正窩在屋裡給雲胡寫家書,內侍急匆匆地敲門,說睿王殿下急召他前去議事。
他第一反應便是崇文帝的諭旨到了,遂忙不迭更衣出門,隨內侍往廳中去。
「謝卿,你快些瞧瞧!」七皇子臉色陰沉,眸中盡顯慍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