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莫要生氣,兒臣無恙。」七皇子又跳出來。這一身駭人的傷其實是他自己弄的,就為了讓事態看起來嚴重些,好拋磚引玉,引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崇文帝倒是並沒多在意他這個小兒子的安危,瞧著人全須全尾地站在面前,便不疼不癢地又賞賜了些東西,以示安撫,倒是太子一聽這話,莫名緊張起來,他直覺此事沒那麼簡單,果不然就聽七皇子繼續道。
「父皇,兒臣遇刺後,幸而常將軍救駕及時,不僅救兒臣於危難之中,還抓獲了前來行刺的賊子。」
「嗯……」崇文帝輕點頭,「那是他失責在前,將功抵過罷了,是賞是罰,朕自有定奪,用不著你替他求情。」
「父皇,兒臣所言,並非如此。」七皇子頓了頓聲,「兒臣連夜審問了那賊子,得知這些人都是關外狄歷部落的將士,得王上旗黑之命,前來刺殺兒臣和西戎王。」
「狄歷部落?」崇文帝聽著這名字甚是耳熟,經太子在旁提醒後,才想起來國師研製丹藥中所致人上癮的夷草膏,便來自於這個地方。
「老七,你的意思是,他們王上因歸順我朝未果,心生怒意,轉而報復你和那西戎王?」
「是,也不是。」七皇子回的很是勉強,瞧著還有些難言之隱。
「老七,你何時說話這般扭捏?還不快將實情速速道來,莫讓父皇分神為你擔憂。」太子出聲催促。
「是旗黑派人刺殺不假,但旗黑也是受之於他人的命令,而此人……」七皇子下意識地看向崇文帝右側的空位,本該站在那裡的人如今不在,他說話愈發有了底氣,「此人正是兒臣的三哥,安王殿下。」
他處心積慮地憋了那麼久,終於說出來了,頓時便覺得身上輕鬆了不少。
此話一出,別說崇文帝了,連太子都猛地抬眸,望向他的眼神中是連綿的震驚,「七弟,此話當真?」
七皇子拱了拱手,「兒臣不敢矇騙父皇和太子哥哥,茲事體大,兒臣認為有必要向父皇稟告實情。」
崇文帝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你說是老三讓旗黑派人刺殺你?」,他語氣聽上去耐人尋味,很明顯並不相信這番說辭,余光中瞥見謝見君身穿朝服,手持笏板,規規矩矩地站在眾臣前面,他復又道:「謝卿,朕欽點你陪睿王出使,出了這麼大的差錯,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回稟陛下。」謝見君不緊不慢地從袖口處掏出一本奏章,雙手呈於胸前,「睿王被行刺當日,微臣也在場,此事確如殿下所言,是三皇子施壓於旗黑,致使狄歷部落的蠻夷出此下策,這是賊子的證詞,請陛下查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