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無恥的。」季宴禮皮笑肉不笑地同身側的謝見君揶揄道。他二人站的位置靠後,身前又有師文宣和方旬這些老傢伙擋著,說起話來難免放肆了些。
「快些閉嘴吧,別探著腦袋看熱鬧了!」謝見君雙眉緊蹙。皇子謀逆,不是鬧著玩的小事兒,弄不好,他們今日都得交代在此處。
季宴禮聳了聳肩,「這滿禁軍的人都被三皇子策反了,恐怕現下城門口也關了,別說是逃出城去送消息,出宮都費勁。」
此時城門外不遠處的半人高草堆里。
「不對勁!」滿崽藉由灌木掩住自己的身形,低聲嘀咕道。他們剛從深山村子裡跑出來,打算進城去找阿兄報官,哪知臨到城門口不遠處,便發現兩扇厚重的鐵門牢牢緊閉緊閉,且城門外還有重兵把守,巡邏,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如今才將將過申時,尚未到城門落鑰的時辰,的確不對勁。」季子彧抬眸望了眼日頭,緊跟著附和了一句。出山的路上,他聽滿崽說了季同甫的事情,眼下見此情景,第一反應就是那位殿下,已經派兵將整個上京城都包圍起來了。
他話音剛落,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滿崽,怎麼……」
一句話尚未說完,他便瞧著身側的滿崽一臉警惕地盯著自己的身後方,腰間的匕首也已然拔出來一半。
「可算是尋著您二位小祖宗了!打昨個兒您倆人失蹤,主君都要找瘋了!」
得,是熟人,滿崽將從季同甫那裡坑來的匕首重新塞回腰間,「梁管事兒,您怎麼在這兒,還有這……」他眸光穿過說話之人,朝他身後打量了幾眼,攏共有七八人,都是季府的家丁。
「宋大人家的夥計說見著您倆昨日出城了,今天一早,主君就吩咐我等去城郊找你們。」梁管事兒抹了把汗,訥訥道。
季子彧抬手指了指緊閉的城門,問:「城門口是何境況,你可知?」
「關了有一炷香了。」梁管事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順勢蹲下身子,連聲音也跟著壓低,「方才,小的讓底下人辦成走街串巷的小商販前去打探消息,被守門的士兵斥了回來,說聖上有令,今日關閉城門,一律不許任何人進出!」
季子彧聞之,與滿崽視線短暫一碰,結合他們從村子裡跑出來時,瞧見原本木箱子摞得滿噹噹的庫房都空了,沿途到城門口前,還斷斷續續地遇著沉重的車轍印和馬蹄印,想來應是往城中送那些兵器留下的痕跡,就是不知城裡現在是個什麼光景,諸多兵器送進城,很難不引人遐想。
「莫不是三皇子反了?」滿崽脫口而出。關閉城門,城中人出不來,消息自然也送不出去,沒人知道城中發生了何事,這就意味著,若他一語中的,將不會有人前來搭救聖上。
「咱們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季子彧嘆了口氣,身後家丁一個個臉色煞白,他們沒想到自己只是出城找個人,竟還能碰著這等事兒。
「二公子,咱們怎麼辦?這主君和夫人還都在城裡呢。」梁管事兒畢竟是見過大世面,不同於已經哆哆嗦嗦的家庭,他此時瞧著冷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