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殿下,別來無恙。」常知衍收起手中的長弓,丟給身邊的親信。
「常知衍,擅離軍陣大營,調兵破城,你是護駕,還是逼宮?」三皇子怒聲呵斥。
「都不對!」常知衍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搖了搖,「我是來救我夫人的!」
「沒有兵符和聖旨,你就敢率兵入宮!」
「誰說他沒有兵符和聖旨?」七皇子從常知衍身後站出來,將兵符和印有官印的聖旨奉上。
原本已然絕望的崇文帝,渾濁雙眸中倏地燃起了一束光。昨日,他命太子攜常知衍去盧山督查換防,遂將聖旨和調動常家軍所用的兵符都交給了太子,想來應是太子一早察覺出不對勁,讓七皇子帶著東西去找常知衍救駕。
而常知衍在看到滿崽出示的北府軍的腰牌時,便相信了三皇子謀逆之事,後來也正是得了七皇子的命令,才馬不停蹄地率騎兵起來救駕,不僅如此,他來的路上還特地派親信去通知威富軍,算著時辰,那邊應該也快要抵達上京城了。
三皇子頓感不安,余光中瞥見崇文帝蹣跚著要去拿七皇子呈上來地兵符,他立時將其拽到跟前,威脅眾人,「都給孤退下,否則父皇就沒命了!」
話音未落,七皇子毫不猶豫地拉弓射箭,動作之利落,似是被挾持的人並非是他的父皇一般,利箭不偏不倚地擦著崇文帝的肩膀,正中三皇子胸口。
三皇子神情錯愕,整個人後仰,一腦袋栽倒在地,直至斷氣時還死不瞑目。
大勢已去,殘存的餘孽再無翻身之力,隨三皇子一道兒謀逆的禁軍統領當場自刎,其餘禁軍則被羈押,聽候發落,涉謀逆案的北府軍以及官員們自然也逃不了清算,等待他們的是崇文帝掩藏著屈辱的滔天怒火。
然身為兒子的三皇子剛沒了聲息,挨著他一併倒下的崇文帝便連滾帶爬地撲倒他的身上,翻找出自己親筆寫下的詔書,用力地撕毀,直至再也拼不起來完全作廢,才滿意地撫著胸口,長舒出一口氣。
被季宴禮扶起來的謝見君見此景,只覺得心寒至極。
「方才是你丟的長槍吧?」他問季宴禮。即便方才常知衍沒有射出那支箭,三皇子手中的刀,也會被突如其來的長槍打落,救他一命。
「我的好師弟,我都快被你嚇死……」季宴禮話還未說完,上書房中驟然響起一聲驚呼,眾人的眸光齊齊被吸引了過去。
「爹……」季同甫不可置信地看著沒入自己胸口的長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出了一聲為什麼。
他追隨三皇子做事是季東林默許的,三皇子伺機行謀逆之事,他也提早告知了季東林,但他不明白,為什麼做阿爹的人會沒有半分猶豫地持刀捅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