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被好吃好喝地關照下來,明文自覺身子都重了,今早照鏡子時,瞧著面色也紅潤了些許。
「這點小傷,不足為道,勞主君同夫人有心,把我照顧得這般熨帖,倒叫我不知怎麼向主家報答這份恩情了。」他靦腆著說道。
「你養好身子,便是報答了。」滿崽笑了笑,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竹籃,「雲胡不是讓你歇著嘛,咋又忙活起來了?」
明文猛地一拍腦袋,「瞧我,光顧著說些閒話,反倒是把正事兒給忘了,方才在府門口,我遇著從鋪子裡回來的主夫,說請您去他屋裡一趟呢。」
不曉得雲胡找自己是為了何事,滿崽聽完明文傳話後,忙不迭奔著主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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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胡正收拾柜子里的東西,聽著腳步聲由遠及近,他回眸朝外看去,果真見著氣喘吁吁趕過來的滿崽。
「再過幾個月,都要嫁人了,如何還跟個孩子似的淘氣,也不怕摔著,看這跑得滿頭大汗!」
是的,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滿崽和季子彧之間的那點事兒終於八字有了一撇。
季家已無德高望重的長輩,確認兩小隻待彼此的心意後,師文宣便親自出面,攜柳雲煙前來謝府提親,三書六禮備得妥帖,還請了欽天監給算的良辰吉日,將婚事定下了同年的臘月初五。
按理說,這日子不該如此倉促,只是崇文帝的身子骨早已經被夷草膏掏空了,又因著接連受了不少刺激,龍體抱恙,每況愈下,若是拖延下去,指不定這場婚事就要被耽擱三年。
季子彧已經盼了這麼多年,一刻鐘都等不了,怕謝見君和雲胡不樂意,他就登門請罪,給謝家的聘禮,也是掏空了季晏禮的家底兒,尤其是下聘禮那日,可堪比十里紅妝,主打不讓滿崽受一點怠慢和委屈,半點都不行。
聽雲胡提起自個兒的婚事,滿崽微微垂眸,耳梢微不可察地漫上緋意。
雲胡知道這小子是被自己打趣得害羞了,便將剛剛從柜子里翻找出來的木盒推到他面前,「打開看看?」
「怎麼還整得神神秘秘?」滿崽說著,挑開木盒的插銷,入目是一沓契書,有幾張瞧著有些年頭了,「田契?地契?還有銀票?」
他驟然抬眸,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雲胡,你把甘盈齋倒手了?」